話說完,嶽瓏雁收力,讓嶽敏把手抽了回去。
嶽剛榮這時候才慢慢悠悠地踱步出屋。他背著手,對嶽剛鋒道:“大隊長,這麼早堵在我家門口,又發生什麼事了?”
嶽剛鋒對他這副不鹹不淡置身事外的模樣恨得牙癢癢,他把嶽琥叫到跟前,“你自己看看。孩子這麼小,三天兩頭地生病受傷,你這個一家之主是怎麼當的。”
嶽剛榮依舊是那麼不緊不慢的樣子,他冷笑一聲,“大隊長可能不太清楚,一家之主可不是我,換人了。”
大隊長和村民們聽得都是一愣。
一家之主換人了?換成誰?難不成是吳仙娥?
村民們猜測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吳仙娥強勢刻薄的名聲早就傳遍了十裏八村,兒子們娶了媳婦也不敢不聽老娘的話,而嶽剛榮在他們眼裏也是任由吳仙娥拿主意的人。
但嶽剛鋒深知不可能,別人不了解嶽剛榮,他還不清楚他是個什麼東西麼。
往日裏嶽家的什麼事看上去好像都是吳仙娥在拿主意,可是哪一件不是得了他的授意。
沒有他的許可,吳仙娥在嶽家可掀不起風浪。
嶽剛榮看著大隊長表情疑惑,嗬嗬一笑,很是體貼地把手往旁邊一指,“這就是我們嶽家新的一家之主,家裏的鑰匙都在她身上呢。”
大隊長和村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嶽剛榮口中的新的一家之主,赫然是嶽瓏雁。
嶽瓏雁大大方方地回視眾人的目光,麵無表情地道:“沒錯,鑰匙的確在我手上,但我並不是真想做什麼一家之主,不過是想為我們姐弟拿到應該屬於我們的東西罷了。
大家都知道,從十五歲開始,我拿的一直就是滿工分,但真正用到我和阿弟身上的又有多少?阿弟沒吃過嶽家一口糧,我每頓分到的口糧數量有限,一年下來根本吃不完,那我剩下的工分都去了哪裏!這些年下來,我沒分到一分錢,我和阿弟沒穿過一件新衣。”
她再看向嶽剛榮時,眼神冰冷,“以前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多事情睜隻眼閉隻眼,隻要差不多就行了。可沒想到,我的退讓卻讓有些人得寸進尺,以為我是好欺負的,竟害阿弟受了傷。”
嶽瓏雁鎮定自若,麵上不見一絲心虛,而蒼白瘦弱的嶽琥捂著自己胳膊上流血的傷口,淡淡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疼痛難忍。
村民們又想起了嶽楊和葉清夫妻倆在世時,人緣極好,村裏人哪家遇到難事,他們都願意伸一把手。
於是,不少人再看向嶽剛榮時,心裏止不住地搖頭,那麼優秀的大兒子和大兒媳他看不上,夫妻倆不在了,又任由家裏的婆娘和其他兩房欺負大房的孩子。
他這個一家之主,當得糊塗!
這時候嶽剛鋒也站出來說話了,“雁丫頭說得沒錯,而且她沒也沒有胡亂花錢,這一點我能證明。昨天她帶著布料讓我兒媳婦給做衣裳,可那些布料隻能夠給她自己和嶽琥一人做兩身。按理來說,這些年下來兩身衣服,不算多,是他們應得的。”
有了大隊長的表態,大家更是站在了嶽瓏雁一方。
嶽敏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是想把嶽琥撞倒,可她還沒動手呢,嶽琥明明是自己摔倒的。至於他身上的傷口,誰知道他怎麼弄的?
對了,傷口!
嶽敏一下子想起來了,奶天天讓她們掃院子,院子裏收拾得平整幹淨,哪來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