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你不怕把嶽家人嚇到嗎?”
原來的嶽瓏雁的目光隻放在她自己和弟弟身上,隻要不是被欺負得太狠,她就不會計較。在她心裏,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弟弟好好養大,她如果對什麼都斤斤計較,就會惹到太多人,容易讓人鑽空子,傷到她弟弟。
這也是為什麼麵對嶽家人的欺負,她能忍這麼久。
而換成身為女將軍的嶽瓏雁,她一點都不想忍下去。
這個家,必須她說了算!
“他們才沒那麼容易嚇到,尤其那兩個老家夥,心裏麵不知打什麼鬼主意。”
“這個時代的人,尤其生活在鄉下的人,思想傳統,父母在不分家對他們來說事關一家人的名聲。除非矛盾大到無可調和,否則兄弟們成家後依舊會跟父母住在一起。”
嶽瓏雁“切”了一聲,“你看嶽家人在村子裏還有名聲嗎?還有那兩個老家夥,能是在乎名聲的人?再說了,他們對名聲看得再重,也不會比我們的前世還重吧。”
這裏又沒有宗族概念。
要是有的話,她不但要當一家之長,興許還要弄個族長當當呢。誰叫她前世就是族長呢。
“那是因為什麼?”嶽琥同樣不解。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嶽瓏雁看著他小小年紀就把眉頭擰成了疙瘩,“反正我們早晚會知道。”
嶽琥點了點頭,不過他話鋒一轉,問道:“阿姐,你不會是因為以前是族長,才提出來的要當家長吧?”
“不全是。如果家裏我說了算,至少能讓自己每頓飯吃飽,給自己做幾件沒有補丁的衣服。”
隨著她的話音,嶽瓏雁和嶽琥對視一眼,目光複雜地往各自身上看去。
兩人身上的衣著如出一轍,洗得發白透光的綠色上衣和黑色褲子,除了大小不同,就是補丁的位置不同了。
嶽瓏雁嫌棄地皺著眉,“當年我們困守邊城,條件最惡劣的時候,也沒穿過帶著補丁的衣裳啊。”
她扯起一邊的袖口,對著窗口不亮的光,“你看看,屋內這麼暗,都能看到袖口透亮了。我估摸著再洗幾次,這裏又要多出一塊補丁了。”
房間裏隻有一塊巴掌大的小鏡子,嶽瓏雁看不到自己後背,但她視線範圍內的補丁,加在一起已然超過十塊了。
“這哪裏是衣服上縫著補丁啊,這分明是補丁拚湊成的衣服吧。”
嶽瓏雁不是下地種田,就是上山打獵采藥,比別人都要費衣服,吳仙娥又不會給她做新衣服。她身上的補丁,自然就比別人的要多。
“看來掌家之權,必須奪過來。”
拿到鑰匙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吳仙娥藏起來的布票和錢翻出來,給自己買一身新衣裳。
嶽琥趴在枕頭上,默不作聲,靜靜地聽著她的念叨,不但不覺得煩,反而覺得安心。
很快,嶽琥就在嶽瓏雁一句接一句的嘀咕聲中睡著了。
他的呼吸放緩之後,嶽瓏雁隨即就停下了嘴裏的嘀咕。
看著弟弟睡著後安靜的模樣,她放輕手腳上了炕,挨著放食物的箱子躺在炕梢,大房隻有一間房一鋪炕,想分開睡都不行。
姐弟倆從醒來不過半天的時間,心態良好地接受了新的生活。能跟前世最親的親人重逢,兩人心情放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