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作快了起來,一人一勺,至於勺裏有多少米粒,全看個人的運氣了。
將粥和窩窩頭快速分完之後,嶽瓏雁在刷鍋水味道一般的鹹菜和淡得水煮味道一樣的野菜中,選擇了後者,手腳麻利地夾了兩筷子,她就打算轍了。
跟這些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她怕吃吐了,她要跟阿弟一起。
“嶽瓏雁,你這粥怎麼分的,為什麼我的比別人少那麼多?”
在分完之後,高小菊才發現自己的粥是最少的。
“二嬸,有什麼不服氣的?”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嶽瓏雁笑著挑眉道:“以前你的粥也是最少的啊。”
“那不一樣,以前周紅花跟我一樣少。”高小菊瞪著眼睛。
婆婆分飯,她和三弟妹情況一樣,總吃不飽肚子,但也覺得合理。
輪到嶽瓏雁,她不求多,但也不能比周紅花的還少吧?那不成了她是一家之中分到飯最少的那一個?
比家裏其他人少,高小菊還能忍,但比三弟妹的少,憑什麼,她可一入門就接連生兒子,不像三弟妹十幾年後才生了帶把的。
“二嬸,你不是一直罵小琥是累贅,巴不得他去死嗎。少吃點飯,也許你就沒力氣罵了。”
嶽瓏雁一開始是調笑般地開口,說到後麵聲音漸漸冷冽,看向高小菊的目光涼如秋月。
嶽瓏雁的視線從高小菊的頭頂掃過,看過桌前每一張臉。
這裏坐的都是嶽家人,可是他們卻都盼著嶽琥早點死,好讓嶽瓏雁給他們當牛做馬。
她可不是單純地針對高小菊,而是把嶽家人心思擺在明麵上,明晃晃地告訴他們,不要癡心妄想。
高小菊臉皮再厚,這個時候也不敢抬頭。雖然她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本來嘛,別說三房了,就是公婆也是這麼想的,幹嘛非得盯著她一個人不放,還隻少分她一個人的粥。
在一片靜寂之中,嶽瓏雁扔下飯勺,回到姐弟倆的桌子前。
嶽家人的午飯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開始了。
嶽瓏雁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粥在嘴巴裏含了一會兒,她才咽了下去,又咬了一口窩窩頭,有了心理準備,竟然還覺得不難吃。
嶽琥有些擔心地看著她,小聲問道:“二姐,要不要喝點麥乳精,吃點包子?”
嶽瓏雁搖搖頭,“不用,你自己吃吧,味道還行。”
最後一句話,她降低了音量,味道確實比她以為的要好得多。
原主姐弟的印象中,大家的日子都很窮,吃得也不好,不過嶽瓏雁卻覺得並不是不能接受。
她吃過供米,也在戰場上喝過馬血,粥和窩窩頭的味道相比之下不知要美味多少倍。
不過,填不飽肚子確是事實。
把自己的那一份飯三兩下倒進肚子裏,嶽瓏雁摸了摸依舊癟著的肚皮,對著不遠處的後山不禁一陣暢想。
等嶽琥吃完,嶽瓏雁把屬於大房的桌子和磚頭搬進屋內,準備帶著弟弟午睡,兩人的身體需要休息。
臨關門前,她好像突然才想起來一樣,對著嶽剛榮和吳仙娥道:“對了,除了以後由我分飯,還有一件事,這個家裏以後我說了算。我是一家之長,家裏的錢和鑰匙,晚飯前準備好。”
不管自己留下的驚雷會把嶽家人炸成什麼樣,嶽瓏雁說完就幹脆利落地關了門。
嶽琥自己爬上炕,脫鞋,鑽進被子裏。他身體弱,就算在最熱的三伏天,睡覺也得蓋著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