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劉知府因華氏弟兄不肯出獄,隻得硬住頭麵等到明日,候包公來審。這日一早,先到行轅稟知人證齊全,請示何時坐堂審訊。裏麵傳出話來,著於轅門等侯。
劉知府隻得在官廳上坐等。不多一會工夫,那些合城的正印官員皆來伺候。三梆發過,包公與大椿並肩坐在公座。各官參見已畢,然後擺了香案,更換了朝服,望關叩了頭,就在公堂上麵將折子封好了,交付折弁,立刻啟程入京投遞。此時,各官皆站在兩旁,惟有劉知府不知包公所奏的何事,已十分害怕,又打聽不到。等他二人拜過了折子之後,脫了朝衣,又有個差官從裏出來喊道:“包大人分付,叫劉知府回衙,先帶齊人證,在大堂伺候。”
劉知府答應了就忙的回來。那裏行轎的人眾已將執事排好了。隻聽放炮三通?兩位欽差登了八抬之轎,八名轎夫扛起一直向寧國而來。所有街上那些百姓個個聽見是審訊葉家案子,皆來府衙看審。直到衙門之首,那些閑人已是擁擠不開。王雲路與吏目還要逐走閑人,包公在路上看見,隨即招呼不必趕散,好與百姓看看也好,方曉得為惡的人終久總有個報應,隻不準他們吵鬧就是了。
包公一聲分付,真是言出響應。所有外人皆在頭門外站立,一點不準吵鬧。隻見包公到大堂下轎,也不到裏麵吃茶,見堂上有兩個坐頭,就在上首一個坐頭坐下了。大椿也跟住坐在下首一個座頭。一班文武官員又上堂來參見。包公先把華兆琨這一案的原卷細看了一回,隨即標了簽子提均祥。兩邊武威了一聲,就走上來一原差,在案前打了一個扡兒,將提簽領下,到府監內將夏均祥提出。均祥也不知道是為何事,嚇得魂不附體,跟住原差到了堂上。
隻聽原差大叫道:“夏均祥告進!”這一聲喊進了去。
堂上也是一聲麼堂喊進。原差就將夏均祥跪在丹墀之下。
此時李大椿一句口也不開,專讓包公詢問。包公見均祥到,問道:“你就叫夏均祥麼?”均祥道:“是。”包公道:“聞得你就是前任大同縣夏國華之子,為什麼犯法,身羅牢中?你可將實供招了出來,本欽差是奉旨前來查辦你這一案。卷中注的是賴婚行騙,沈溺聘物,究是真是假,為什麼將妹子收起來,不把葉家?”
均祥聽了這話。並不知堂上坐的是何人。疑是葉槐不肯幹休,特地巡撫派查審來追這案。又聽他說是欽差,早就沒了主意。隻得戰戰兢兢的說道:“聘禮雖然是收下了,實是為妹子卷逃不知下落,葉家不肯答應,故將職員送府監禁。職員自知理屈,隻求大人作主。”
包公道:“照你說來,你的妹子是字與葉開泰為妻子,為何你的妹子終不願意,攜了小婢而逃?這其中必有情弊,你可快快的說來,免得在此吃受官刑之苦。”
均祥一聽此話,曉得包公知他底細,嚇得汗流浹背,呆了半天,說道:“這皆是我妹子勿好,連累了眾人。”
包公還未聽他說完,把驚堂一拍,唱道:“你這無恥的東西!你妹子被你逼走,還將這罪名移在他身上,你還有什麼良心?準道依你把與葉家就是好人麼!你再不說出實言,本欽差就要用刑了。”
均祥複聽了這話,如同作夢一般。也不知他究競是幫何人,聽他說的話,又不是葉槐那一路的人。兩旁的皂隸又如此威武,隻嚇得他渾身發抖,說道:“妹子逃走是真,職員不敢強逼。”
包公冷笑道:“你還說是不逼,你將妹子把與兩家,叫他安得不走?究是誰人主謀,叫你如此做法,害了好人,買囑強盜。你道本欽差全不曉得?你一味的混牽,若不用刑何以直供!”說了,叫左右看夾棍伺侯。兩旁威武一減,早將夾棍摔下。
均祥此時方聽他說欽差兩字,乃是端為華家的事情而來,心下想道:“我裏外總是有罪,不是這活嘴桃弄,我也想不出這毒主意來,我不說他說誰!”趕忙在地下求道:“求大人息怒,情願供了。”就如何嫌貧愛富,買盜扳髒,王瑤如可主謀,串通洪鵬程用刑害那華家弟兄,監斃湯德元,一五一十在堂上供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