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府聽見他不見,心中隻是亂跳,說道:“不好了,這個癆瘟官做不成了。”隻得派人在碼頭伺候打聽。一麵又叫人到鎮上送信,說欽差已抵了碼頭,明早即榮歸府第了。此皆劉知府討好的意思。
那知李大椿並不回來,隻與包公在船上住了幾天。每日飯後,皆換了清衣小帽,兩人上街私訪了一回,曉得瑤雲逃走之後。夏國祥也看押了起來。包公在此時方才將瑤雲逃在他家的話告知了大椿,兩人商議了一回,早巳招呼了劉知府備轎伺候,他兩個就一早乘轎。用了狀元及第欽差大臣的銜牌,府縣的衙役皆來伺候,嗚鑼喝道,一路而來。所以大同境內那些百姓旨攜老扶幼前來觀望。有的說若不是放了欽差,雖然中了狀元,也不能在家鄉鳴鑼喝道;有的說他從前那般窮法,縣考時還有人勒索他的錢,不肯畫結,現在大約欲報仇了,這些壞廩生也要吃吃苦,方曉得呢。你言我語,議論不清。
不多一會已到行轅。隻見六角開門,三聲炮響,兩邊鼓樂齊鳴,八個轎夫抬了兩頂大轎,到了裏麵大廳下轎,所有合城文武官員旨來站班迎接。包公與大椿皆招呼了一會。進內堂,隨即傳出話來,單傳知府進見,所有的各官明日天明來轅伺候,拜折入京。
眾人一聽,皆各回衙,隻有劉知府戰戰兢兢走入內堂,先代包公請了安,然後又來與大椿行禮。大椿因他是本地的府尊,不肯拿那欽差的樣子,所有一切事情,均由包公作主。
包公與劉知府坐下,問道:“貴府到任以來官聲甚好,本飲差早有所聞,此次奉命也是為的貴府事件,但不知洪鵬程受了多少買囑,方肯為葉家出力,貴府既為大守,諒必悉知,可一一說明,好讓本欽差明日奏知主上。”
劉知府聽了這活,明明詈他與洪鵬程狼狽,又逼他自己供認。一經說出,明日奏本一上,這四品黃堂就不穩了,嚇得麵如土色,兩個額角上麵汗珠子直流。急忙除了紗帽,跪在地下道:“卑府該死,自知有罪,隻求大人成全。”
大椿在旁故為驚訝道:“公祖何必如此?包欽差聞得公祖為官清正。向來不避權貴,為民伸冤,故此請公祖前來。此刻公祖如此驚恐,難道是包欽差聽的不實麼!”
劉知府見他兩個全說些壞話,隻得磕頭如搗蒜。“卑府糊塗,卑府該死!現在人證已經傳齊,聽憑二位欽差發落。”
包公正色喝道:“你們這班狗官,主上用你,為何不代民伸冤,也是罪無可逭!為何倚仗權貴買盜扳民,害華兆璧兄弟,你既為府尊,難道就該如此麼!本欽差先將你頂戴摘下,明日拜折,就在你大堂審訊。此時下去,將葉開泰、王瑤二人提案管押,恐他聞風逃逸,若再疏忽,立即參革!”
劉知府隻好聽今,道謝了幾聲,又請了安,回到府中,顧不得同年,隻得出了兩張火簽,立將王瑤、葉開泰提來,交經曆司管押。又招呼新知縣王雲路,先將華家兄弟二人放出,請入書房。那知兆璧兩人早已有人通信,說李大椿放了欽差,代他們伸屈理事,此刻王雲路請他們出來,那肯出牢?說道:“這是主上定例,監禁地方不等案件理結清楚也不能出去,橫直明早就可曉揭。在此間多坐一夜也不妨事!”
劉知府聽見了這話,遙想明日堂上定要吃苦,深伯華家弟兄亂咬他一陣,更沒命得快些,隻得硬了頭皮,等明日包公審訊。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