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大椿正與王國鈞談論之際,忽然外麵家人跑了進來,說明主上召見三鼎甲問話。
包清義聽了說道:“此事倒意想不到。前日遊街,金殿上並末得著什麼。此刻忽然召見,大約有什麼恩旨。”
複又問大椿道:“你前日遊街之後,到各衙門投謁,曾到葉槐那裏去過?”
大椿道:“我因他為人不端,且不是我的老師故舊,雖然與他同鄉、卻向無半麵之交。”
包公道:“你們倒要提防他。莫非他在主上麵前說了什麼,所以有明早召見?”王國鈞也是如此說法。
大椿道:“這也不必過慮。古人說得好,頭戴烏紗帽,身售帝王家。隻要為國家出力就是。他進了讒言,也隻有竭力報效而已。如果有這般,我倒可以擺布他了。”
當時包公諄囑了他們幾句,然後回去。這裏大椿與方正中、於德全三人皆預備次日早上朝金階麵主,一夜無話。
次早五鼓,穿了朝服,到了午門,在朝房會齊,等主上升殿。不多一時,隻聽景陽鍾響,各官皆分班朝見,匍匐金階,三呼已畢,皇上向太監問道:“昨日召見新科鼎甲,可曾前來?”
太監忙的奏道:“現在金階見駕。”主上龍目一看,早見三人跪在地下。隨即說道:“傳孤旨召卿等前來非為別事,隻因禦史黃如永奏劾吏部尚書葉槐,說他縱子為惡,誤國殃民,列款申奏。想他乃是個六部大臣,豈不知道知法犯法!昨日看卿等籍貫,皆是山西大同府,與葉槐係屬同鄉,諒無不知葉槐的兒子之理。究競為善為惡,卿等一一奏明。如果實是與原奏相符,雖是大廷朝臣也不能因而寬宥。卿等可細細的奏上。”
主上這句話一問,葉槐雖主上信臣,卻是伴君如伴虎,果真所為不軌,也是不能徇情的。此刻葉愧聽說禦史列款參他,主上又當麵問這三人,此刻必須三人代他說話方才無事,因即上殿,渾身淌汗,兩眼隻望住大椿三人,深怕他三人說出壞話,登時就要問罪名。
大椿聽見問是這話,心下好不歡喜,心說道:“我此刻不把華家的冤情奏知主上,更等何時!”遂道:“臣等皆是身長大同的,係與葉槐同鄉,卻不敢妄奏,又不敢心存袒護,請主上將禦史原奏參折賜臣一看,其中所列何款,俾臣得一一指明。”主上準奏,隨叫軍機大臣將原折呈上,複看了一回,然後叫太監遞與大椿。大椿接在手中展開一看,內中卻是奏他縱子為惡,誤國殃民,列了十款。求主上將他革職查抄等語。
大椿看了,就奏道:“原奏所列十款,臣雖不能悉知,但其中縱子為惡,誣害良民,這兩件的實據不但人皆盡知,即是大同三尺孩童那個不知!”
主上見他如此回奏,不禁怒形於色,說道:“葉槐既然如此不法,卿家可一一奏來。朕待他如此厚恩。竟爾不思報國,若不照例懲治,何以為民除害!”
大椿見主上如此追究,就在金殿之上將華湯二人的冤枉,以及王瑤與葉開泰買通了強盜,扳害良民這一番所為前前後後述奏。
主上當時雷霆大怒,說道:“前者葉槐奏劾夏國華貪贓枉法,因此將他革職,那知他是所欲不遂,證劾廷臣。現在他兒子反與洪鵬程謀害文人。似此不法,何能容恕!”
當即傳旨一道,著包清義依原折所參,前往查辦。如果屬實,先將華兆璧弟兄釋放,即速複奏。吏部尚書員缺,著王國鈞兼理。葉槐看缺聽候查辦。這旨一下,那些清官忠臣無不人人稱快,退出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