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回 還聘物貪財反去財 受官刑害人仍害己(2 / 2)

葉開泰上來一望自己的東西,豈不認得!也就反臉向劉知府說道:“老伯的明見,隻此一端,已可見均祥刁惡險猾!這頭中央那顆珠子乃是一顆避水珠,還是家父敕差外國時候那外國國王相送的。小侄因婚姻大典,故爾將他嵌上,現在原物沒得,隻求老伯作主。”

此時,李坤、劉知府皆動起氣來,劉知府說道:“本府因你們兩家皆是官家之後,免得時常求叩公堂,現在連我也哄瞞起來了,這還了得!”

李坤也道:“你太不顧廉恥!父親、妹子死的死,走的走,本廳代你出來調處,擔了多少的幹係,你還是存不良之心,實在可惡!”

均祥此時無可辯白,隻好將瑤雲帶去的話述了一遍。

眾人道:“豈有此理!若果真有此,你就該早早言明,為何以假頭麵瞞混大眾!這明是你吞沒了。”

劉知府本來要代開泰追人,因李坤諄諄的相求,故爾答應。此刻見均祥又如此刁頑,遂把驚堂一拍,喝道:“你這不顧廉恥的東西!本府不將你重辦,何以警戒別人!”忙叫書吏責他手心。書吏上來,打了他五六十下,然後劉知府向葉開泰道:“世兄先行回去,這人不重辦他,不肯將原物交出。今且限他三天,若逾限定然照例懲治!”

葉開泰當時告退辭出,劉知府亦即退堂。均祥仍交經曆看管。

此時李坤也十分的恨均祥,說他太不顧羞恥,不但不問他,而且比尋常看管的人尤狠些。到了三天之後,那裏有個頭麵交出?此次上堂不比從前打手心。因他自已沒有功名,所有葉開泰代他捐的那個功名,執照又被夏國華扯去。此刻,知府即叫差人將他上了天平架子。兩旁答應了聲,已將刑具抬來。均祥隻是哀求,差人早將兩手順在背後,兩條腿跪在地下,喊一聲上。隻見均祥大叫一聲:“痛死我也!”已昏了過去。

知府見他受刑不過,叫人將他放了來,用水將他噴醒,問道:“你可交不交?”均祥道:“此物是為妹子帶走,無從可交。現在惟有一死!我也自知理屈了。”

知府笑道:“你還以死恐嚇誰個!本府偏不俾你死,就叫你受受話罪!”隨又叫人取過一副鐵練,代他上好,收入府監,備文上憲,說他臨期賴婚,吞沒聘物。從此,均祥就在大同府監內,要候李大椿點了狀元之後,救出華氏弟兄,那時他方才出得來。

再說湯德元自從為李春救活之後,仍將棺柩停在祠堂之中。柩中用了許多土泥裝好,每逢七期,湯太太與湯俊各人仍然穿孝哭祭,以掩外人之耳目。湯德元即從那逃回家中,躲在一間僻房之中。次日,令人將那華家太太請了來,將細情告訴他一回,說是夏均祥嫌貧愛富,同王瑤想出這個瞎孔,遙想兆璧、兆琨兩條性命,總不至有礙。惟是要有人上控方好。

華太太聽了,雖然稍稍放了點心,隻是兩個兒子總不得出牢,不免有些盼望。過了兩天,湯德元仍是怕在家中不甚妥當,離家中五六裏地方,有個蕭家窪,湯家的倉房也在那裏,就連夜的搬到彼處居住。自己想道:“我兩家遭了這冤枉,想不出一個出頭的路子來,豈不可恨麼!”過了幾天,聽得縣中風聲息了,上憲的申文已經回頭,兆璧與兆琨定了永遠監禁的罪名,因在鄉間無人認得,就將倉房開了,在門口閑望,遠遠的看見來了一個人,見湯德元立在門口,喜不自禁,大聲叫道:“老伯,我來了!”湯德元細細的一看,欣悅非凡。欲知此人是誰。

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