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就寫信進京,稟明家父,也是要求世伯費心的。
劉用賓本來與葉槐同年,補這缺時,又全仗葉槐的力,此刻見開泰有了這事。自然滿口答應,說道:“世兄且請回去,明日隻管發轎到夏家娶人,等至飯後,他還拒將人送出,那時本府就立刻捉他,此刻出了公事。若他醒梧,複將妹子與世兄迎娶,豈不是又多此一舉?上下耽擱也不過一天工夫。他若知時務的,也就轉圜了。
開泰見他說下這話,甚為有理,隻得拜托了幾句,就回家與王瑤說知。王瑤道:“話是不錯,隻是有一件先要防備。小夏不是好人,怕他見事不妙,私自逃走,到何處擒他?不如今日先將他抓住,明日娶到了沒事,娶不到人隨即交與大同府,免得誤事逃脫。”開泰就信這話,又叫過一個家人,拿張名帖到府中,說聲就求他今日提人。
家人答應下去,這裏仍然預備桂燈結彩,好娶新人。
且說均祥見洪鵬程來過,說了些利害,請王瑤去,活嘴又不來,心下急的坐臥不安。想了一會道:“我妹子逃走,害我到了此時想不出法來。不如我也逃走,過了一兩年之後,等葉家另娶了別人或我家妹子,我家妹子找著,然後再行回來,豈不是好?所有母親等均是女眷,諒他也不能奈我怎樣。想畢也不開口,等到晚間取了幾百銀子,裝了一個包裹,一人不聲不氣瞞了眾人,方要開門逃走。那知劉用賓在衙門接著葉開泰的名帖,求他趕緊就辦,怕夏均祥逃走他處。劉用賓隻得依著他的意,派了三班到他家門口一帶防備。
此刻夏均祥自己負了個包袱,方才出了大門,早為府差看見,上前抓住說道:“我們府大老爺要你前去。”說了已圍上幾個,將他困住。均祥看見了他上來,知道是葉家的,打算要想回頭也不能夠。隻得跟著來至府內。劉用賓因他是夏國華之子,留他些麵子,將他迎進書房勸說他一回,叫他不可存那壞心,將妹子亂嫁人家,騙人錢財。均祥為他說得無地可容,欲想分辯也辯不出來。
到了次日,葉開泰也不問青紅皂白,就一早抬了一乘花驕至夏家門口,定要娶人。趙夫人看見兒子一夜又未回家,女兒又要逼著招娶,這一急,哭得死去活來,隻要尋死。好容易到了飯後,葉家家人在門口一帶打聽,知道瑤雲真是逃走,想亦無益。隻得將轎子仍抬了回去。
葉開泰這一氣非凡之怒,說道:“我用了幾千銀子,不能娶不到人。”仍然到了府內,請劉用賓審問。劉用賓隻得升堂,將夏均祥帶出說道:“本府看你是世家子弟,不肯傷你麵子。原想你改換心腸,將妹子交出,仍是好好的親眷。你竟將妹子藏起,另字人家,難道沒有國法,聽你亂行的麼?”說了就叫禮房上來,先打他五十下手心,問他招也不招。禮房答應了一聲,即將均祥伸出手來打了五十下。均祥那裏吃過這苦,打得大喊連天,放喉大哭說道:“晚生實不敢作荒唐之事,妹子確是私自逃走。太守不信,容訪是了。”
劉知府冷笑道:“你倒會巧辯。你怕本府不知道你的行為?既然肯改把葉家,你就不肯再更字別個麼?若不從重究辦,世間婚姻皆變亂了。”
均祥聽知府說了此話,明明知道他是為華家貧苦才安頓葉家。照此看來,又是騙了葉家的錢財,把別人家去了。欲從辯白,隻奈前番事件打了自己的嘴,隻得在堂亂哭。劉知府道:“你這刁頑東西,用這苦計前來哄人,你的妹子究在何處?若不從實招來,本府就要用刑了。”
均祥聽見格外著急,說道:“就是將晚生治死,這事也是—起疑案。妹子真是逃走,總要求太守成全。”說了隻在地下磕頭。劉知府見他如此,也見可伶。莫非他妹子不甘願嫁與葉家,果然逃走也末可知。我且將他看管起來再說。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