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回 言罪狀老母生悲 說苦情阿郎行詐(2 / 2)

不說他暗地一人瞎想。單說趙夫人與均祥說話之後,見他母親似有活動的神情。當時也不開口。一宜走出大門來找活嘴。到了葉家,卻巧王瑤不在家內,丟了信息,請他晚上來有要言麵談。自己回來,走進書房,徐翠蓮前來問道:“華家那事究竟是真是假?不要被人扳害?”均祥道:“誰哄你們,今日洪鵬程已將上憲的回文與我看過,定了永遠監禁的罪名,還假的麼?你看這事如何是好?從前葉家那樣說法,直是不肯。現在遭了這事,我想還是走條路方好。你千萬此時不必說著,等到外麵話說定,再與太大說知。”

徐翠蓮道:“你又來了,無論華家是真是假,就是代你妹子另行聘人,我看葉家總不肯做親,你父親功名壞在他家手裏,若是真做這親,外人豈不說你無恥?寧可過兩年回鄉去,另聘人家,萬不能聘與姓葉的。”均祥見他不同心路。怕他又露了風聲,乃道:“我不過這樣說法,還怕葉家不肯呢。”正談論間,忽報王太爺來了,徐翠蓮也不知是誰,轉過後麵躲避。活嘴進了書房說道:“失迎失迎,適奉呼喚,有何見教,洪知縣想必來過了。”均祥道:“來雖來過,隻是細情欲同你商議。現在家母麵前已是如此說法,外麵雖覺無話,但恐疑信參半,日後訪出實情,此事怎能成功?且舍妹現又抱病,若著急,恐不能行。特地請來想個法兒,如何與我母親說知,總要先行下聘方好。”

活嘴低著頭想了一會,道:“我看這事不必猶疑。過早固不好,過遲也不好。我們不如以下月二十為度,總在那幾天擇個喜期,數日前行聘禮,就過年庚帖。但要同令堂說明,令妹麵前可不必說及,就是行聘那天,也說是華家迎娶。隻要過了門,就是令妹知道,也是生米煮成熟飯了。令堂這兩天也不必說起,稍定數日再談。”

均祥還斟酌不定,活嘴道:“我們替人家做事,總有點膽量。令抹與令堂總是個女流,難道還怕他們麼?我此刻還有別事,一言為定是了。”說著匆匆別去。均祥聽了活嘴的話也甚有理,一人想道:我父親既不在,理應由我做主。到那時母親肯行就罷,不肯行時我就直上,還怕怎樣?從此在家絕不提起。光陰似箭,轉瞬已到下月初十左右。瑤雲的病漸漸已好了許多,這日母女閑談議論回籍之事,均祥假意說道:“我看此刻也不必急急回去,華家現在雖在服中,一兩年後也是要娶的,不如等他娶後再行回去,免得兩頭來往。”趙夫人見他說這話,以為他是有意哄瑤雲,安慰他的心,也就答應道:“你能如此例更好了。”大家談了一會,瑤雲以為是談他的心,也不好插口說話,隻得與慶喜轉回房去。

均祥見他已走,向趙夫人道:“母親可知二子說這話有何用意?”趙夫人道:“我那裏知你有什麼意思,何不明說?”均祥道:“不瞞母親說,先父親在時,鬧了幾次,一定是看上這姓華的,現在丟了這個臉,妹子也有這樣大的人,當真的養老麼?人家總想有個好親戚,彼此可以照應。就是父親把妹子與華家,也不過是想兆琨發達,後來有個靠傍。現在父親已死,除兒子外就無別人撐這門戶,外麵亦無路走,不能坐吃山空,也要想點事做做方好。從前葉家求親,皆不肯行,目下華家是自己遭踏,就是把妹子另行擇配外人,也不能議論我們。在兒子意見,還是把葉家的好,不但妹子終身有靠,就是兒子也有個幫手。所以特來與母親商議,總要疼兒子些好。”那知這一番話,居然把趙夫人說動。不知趙夫人意思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