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回 洪鵬程誣良為盜 湯德元負屈入監(2 / 2)

眾人聽畢,就一齊轟了進去,不問清白,亂抄一氣。

但聽裏麵吵嚷道:“你家丈夫做了盜首,被犯人供出,你們還不知事,難道不準進去就不查麼?”那個道:“不要睬他,將他拖過來是了。”隻見又進去幾個人,先把湯太太捆起來,然後把兩個姑娘拖在半邊。湯氏弟兄欲上來攔阻,怎禁得那一班如狼似虎的差人快役,你一拳我一掌,推了過去,嘴裏罵道:“怪不得老子做強盜,連兒子懼如此可惡。”說著七手八腳,亂翻一陣,所有些衣囊首飾全行帶去,隻剩了些硬器物件。一家哭個不休。眾人說道:“這些物件也不知是從何處得來,原贓既有了,我們且去回明了老爺。”說著又把犯人帶去。陶發見得清楚,那個犯人就是在堂上亂扳人的老蠻子。來至裏麵,見眾人哭個不休,趕忙上前請安,將昨日在城內看見兩個相公受刑認供以及在寺被捆的話說了一遍。可憐蕙徵小姐聽見兆璧受了這樣苦楚,大約是不得活命,自己父親又不知下落,“真是天殺我也”,睡在地上亂波亂碰。

陶發道:“他們究竟何時來的?我昨晚出城已是不早,並未見著這斑人來。”湯太太道:“我們這幾天不見老爺回來,已是急得沒法了。今日飯前聽見你的妻子來說兆壁被人捉進城去,是因強盜誣扳,我想他是小孩子家,又無仇人,哪裏會有這事。正預備親自去問,到了下午時候,本坊地保就帶了許多人來將門口紮住,說你家案已破了,明早等起過贓方許出人。今日天將亮就來了,這班人將裏麵東西全行搜去,這不是飛來之禍麼?究竟是誰人暗害我兩家?”陶發又把葉開泰的話說了一遍,湯太太聽了,格外悲苦,忙道:“現在惟有派人打聽究竟、老爺還是在縣裏,還是在哪裏,得個信息方好想法。”陶發道:“如在縣裏,隻要未曾害命,都有人照應,隻好仍是我去一趟罷。你們兩家既遭了這事,我看還要搬遠些方好,恐怕仍有人來暗算。”湯太太道:“此時也計不及此,隻請你打聽個信來,隨後再說。”陶發隻得又進城來,先到李春家問他昨夜監內如何光景。李春道:“你家兩個相公倒不礙事,我己派人在裏麵照應。但是那位湯先生卻有些難辦呢。”陶發忙造:“我此時就為他來,現在怎麼說法?”

李春道:“昨日你走之後,老爺夜間升堂,就把他從裏麵捆了出來,說他是這案內盜首。湯先生先前還要辯白,後又將他兩個弟兄提出。他見受刑重,想必是沒得供,我若不招也要吃苦,就哭了一場,招了一趟胡供,收在監內。惟有老爺現在要辦這人。”說到此處,就低低向陶發說道:“隻皆是葉家的主謀,說他是個媒人,將他治死,以後方無對證,故此老爺聽了他話,教我們將他毒死。這是如何說法。”陶發一聽,趕忙跪下求道:“頭翁務必要積德,他已經家產抄盡,望留他一條性命。”說著跪在地下,哭求李春。原來這些法則皆是王活嘴出的,那日湯德元聽說堂上提兆璧來,搶頭一看,果是女婿,見他兩腿皮開肉綻,鮮血直流。聽他說道嶽父冤枉煞了,與其目前淩辱,不如到陰司同這一班狗官算賬,此刻就認罷。湯德元聽兆璧說免得吃苦,所以也就招了一堂胡供。

洪鵬程令收入禁內,叫李春將他治死。李春答應下來。不知湯德元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