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回 湯德元被誘入官衙 華兆琨受捆羈僧寺(1 / 2)

活說湯德元由家回來,聽說洪鵬程請他說活,正在疑惑之際,忽見兆璧匆匆跑來說:“夏家有人來請兆琨。”

湯德元吃了一驚,說道:“適才洪鵬程前來請我,此時夏家又來請他,莫不是那裏不懷好意,你回去叫你兄弟慢些前去,等我進城看是如何再定行止。”兆璧依著此言回去。次日湯德元就具了衣冠,來至城內。先到衙門裏麵投帖進去,早有洪鵬程走出來,見禮已畢,兩人坐下。洪鵬程決不談起華家事情,隻講了些閑話,然後又擺了酒席,請他入座。

湯德元見他這樣殷勤,倒反把疑心丟卻,就開懷暢飲。兼之洪鵬程加意相勸,等到席終時節,已是酷酊大醉。當時就叫人將他送進書房,派人看守。一經轉醒過來,務要趕緊前來票報,莫把他放走。你道這是何意?原來王活嘴從縣裏回去之後,就將均祥同洪鵬程的話告知葉開泰,說他已經著人去請湯德元,料想這事不怕不成。葉開泰連忙說道:“這事如何行得?湯德元是兆璧的嶽丈,而且與夏國華一般皮氣,豈肯答應這事?倘若那時不行,走漏風聲,被他兩家知道,豈不格外難辦?”活嘴當時也就會悟,想了一想,說道:“少爺不必害怕,我包有主意便了。”說著又到縣裏把葉開泰的話說過,乃道:“此事仍須如此如此,方可行事。”洪鵬程答應,葉開泰歡喜。

隨後便怎說,皆是允的。當時又叫一人到華家去冒充夏家的人請兆琨過來,這人去後,自己又到夏均祥家內說道:“適才老哥的意思,已與那邊說明。但是怕根腳不清,總有後患,故此前來商議個法兒,好叫兩邊全無後患。”

均祥道:“小弟本是愚人,向無主意。老哥有何妙策,無不進行。”洪鵬程道:“我本要去請湯德元來,叫他從中設法。後因他是原煤,另改了一策,現又專人去請兆琨前來,即是冒的尊名。設若他不肯來,還須如此方好。”

說著就在均祥耳勞說了許多話,均祥也就一一點頭,說:“隻要他來,定然照辦,但是湯德元不可放走。”洪鵬程也就答應回衙。

次日果然湯德元一人前來,就把他灌醉,放在書房裏麵,隨即又叫人出城說“湯先生叫我前來送信,他今日在城內有事不能回來,夏老爺的棺樞明日就動身回籍,這裏有張名片,請這裏二相公明日早間進城,到城外福壽庵內送樞,湯先生就在那裏坐等,務必總要前去。”說著將片子放下匆匆去了。華太太仍不放心,還怕來人說謊,又叫兆璧到湯家去問,果然未曾回來。大家懼信以為真,皆勸兆琨前去湯家。又將衣服送來與他穿紮,華太太此刻也隻得讓他前去。

次日一早,就叫陶五喊了一頂小轎與兆琨坐了,帶著禮物一路而來。離城不遠,到了福壽寺內,隻見幾頂轎子擺在門口,兆琨也就下轎。走到裏麵,有一人取過了名帖,將他領到一間屋內,說道:“相公在此稍坐,靈摳頃刻到了。”兆琨不知是計,就在屋內坐下。

過了一會,不見有第二個人來,心下就有些疑惑。再喊陶五,也不知去向,隻得自己走了出來,預備去找陶五。還未走到院落,隻聽呐喊一聲,說道:“莫要放他走了。自己不想想你是何等人,欲來做親,若要我家小姐把你,豈不是夢話。”說著走來三四個人將兆琨抓住,末後一個少年穿著一身素服,看見眾人來抓。連忙說道:“你們慢些動手,隻要他依著我們,仍然放他便了。”兆琨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夏均祥前來,知道受了他騙,隻得上前說道:“昨日貴介呼喚,說嶽丈回籍在即,囑小弟前來叩送,為何此時不見動靜?忽有多人來此,何故?”

夏均祥冷笑道:“誰是你的嶽丈,也不怕羞恥。堂堂的知縣女兒,與你這窮鬼做親,何不自己望望可配不配。實對你說,現在我家小姐要另聘高門,你若知些時務,就此寫了婚書,免得眼前吃苦。少爺還要送了幾十銀子,給你一口飯吃,若是不肯答應,也莫想出這廟門。”兆琨聽了這話,雖是十幾歲的小孩子,很有見識,遂挺身向前罵道:“你這不孝的孽障,你妹子已聘定我家,是你老子作主;現在被你氣死,仍是不知罪過。你這銀子來哄那個?你除非將我治死,要我退婚,那是做夢,我華家也比得過你家。”說罷罵不絕口。均祥見他如此,料想不能如願,隨即呼喝一聲,叫眾人來捆他。“少爺好好與你勸說,你不肯聽,難道你有翅飛得出去麼?”兆琨全然不睬,仍然大罵。那些家人見這樣,也難挽回,隻得依著均祥的話,捆了起來,將他放在一間僻靜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