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祥見狗兒交不出人來,不怕再會說也無話說了,隻得兩手擋著頭聽他亂打。打了一會,有些累了,家人隻得上來拉住說道:“這事雖是少爺魯莽,總是狗兒播弄是非。老爺已罰責過了,還請息怒。”接著徐翠蓮也就跪下哀求。這才撒手。眾人將趙夫人請了進去,又將夏國華攙扶出來,到了書房內歇息了一會,仍然氣個不了。你道陶五在狗兒房內為什麼不見,隻因瑤雲見趙夫人出去,在書房內鬧起來,就叫順喜前去看為何事。順喜走到那裏。正聽見說陶五在狗兒房內,連忙跑進來告知瑤雲,說道:“若把陶五喊來。說出實話。那就不好了。我此時前去趕緊將他放走,好叫沒有對證。”瑤雲聽見,甚是有理。就叫他快走。順喜就跑到狗兒房中,將外麵事忙忙的告訴了陶五,叫他起緊出去,故此狗兒找他時已不知去向。
均祥自己越想越嘔,到了此時,反疑惑是狗兒捏造謠言。
被父母打鬧了一陣,望首狗兒站在旁邊,真個沒處出氣,舉起藤條,又打了他一陣。狗兒這真是無處伸冤,隻恨自己不該要害慶喜。鬧到終局,還是自己吃苦,隻得垂頭喪氣走了出去。到了晚間,瑤雲見父親仍未進來,自己又不好出去,隻得在趙夫人房中流淚。夫人道:“你不要在此傷心,仍是我同你前去請你爹爹回來。”說著,攙了瑤雲來至外麵。夏國華見著女兒滿臉淚痕,實在可鈴,知道他因自己尚未進去,前來請他,也就隨著他兩人回轉上房。彼此又解勸了一回,這才安睡。
且說慶喜受了均祥惡打,回到房中哭個不止。瑤雲由趙夫人房內回來,見了這樣,明知他為著自己的事受了委曲,不由的一陣心酸。又哭了起來。慶喜道:“姑娘倒不必傷心,我遭打並不妨事,隻是陶五雖然放走,他那銀子未曾帶回去,到了家中何能回報?華太太與兩個姑娘若要說出這事,格外親戚上生疏,這件事倒要打點主意才好。”瑤雲歎口氣道:“古人有言,好事多磨,書生命薄。我到了這時,也沒主意了。隻好聽天作主罷。”
主仆兩個想到此處,真是淒然。彼此又談了一會,已交四更,方才安睡,暫且擱住。
單說陶五被順喜放出來,知道裏麵吵鬧,忙忙的出了衙門,跑回鎮上。不敢到華太太那裏回複,隻得來到自己店內。此時已是上燈時分,陶發問道:“哥哥昨日出去,何以到此刻才回?”陶五見店內有人。不敢說出實話,隨便回答了一句,到後麵先與他妻子說明,叫他那邊去,恐怕華太太來問。至關門以後,陶發進來說道:“華相公來了好幾次,說太太不放心,問你可曾回來。你為什麼不肯過去?”陶五就將城裏的事對陶發說了一遍,因為將銀子丟去,不好前去回複。陶發道:“這事容易,我這裏還有幾兩散碎銀子,你先取去,將這趟差糊過去,隨後再想法子。”說著,走進房內。取了出來,叫他就此前去,免得華太太懸念。陶五道:“此時已經夜靜,敲門打戶不大穩當。還是明日去罷。—夜無話。
次日複又等到上早時節,方才取了銀子裏麵去。華太太正要叫人來問,見他已經過來,連忙問道:“你這兩日那裏去的,東西無處賣不算件事,人不回來倒是令人盼望。”陶五假意說道:“因從前那家別有人去賣,我伯這裏立等錢用,故此在城裏找了幾家方才賣去,價錢仍是不多,就在身上。”將碎銀子取出來,華太太也不知道,還當他是真話,就隨他去了。到了次日,忽然湯德元進門說道:“適才縣裏著人來請,說是夏國華現在有病,請我去有要話麵說,不知何事。你們可有信帶麼?”華太太聽說道:“伯伯前去,就請代兆璧等請安便了。本來彼此末通過信,現在不便措詞。夏親翁病勢如何,伯伯回來請送個信與我,讓大家放心。”湯德元答應回去。要知夏國華病勢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