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也沒想到張之鳴居然會尋死。”

薑寧唇角動了動,冷笑道:“上次晉王就給過他暗示,還讓高戰給他送來了匕首,讓他自行了斷。”

“張之鳴拖延了這麼長時間,我怕是他聽說你回來了,擔心事情牽連到晉王,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自盡。”

宇文訣聲音冷沉:“張家係皇後一脈,皇後手段陰毒狠辣,張之鳴擔憂牽連到張家自我了斷,也在情理之中。”

薑寧眼神複雜地看向宇文訣,問:“你可有什麼辦法保住張家?”

若是宇文訣能保住張家,興許張之鳴就願意指證晉王?到時候此人會成為他們最大的助力。

宇文訣沉吟片刻:“憑本王的能力,想保張家並不是難事,可張之鳴卻是保不住的。”

堂堂欽差,不思為百姓們做主,卻為虎作倀,殘害生命,貪汙賑災銀。

回京之後,張之鳴必然會經曆審判。

可以說,他死定了。

至於張家——張家也不是什麼有善心的人,張之鳴死了,他們說不定更恨淩王府。

如此一來,張家自然就沒有了保的必要。

薑寧隻覺得一陣頭大。

她思索了片刻,道:“那就隻能控製住張之鳴,等回京之後用吐真藥了。”

隻是這種辦法,未免有些費勁。

可如果是不得不走的路,那也隻能如此。

張之鳴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隻覺得頭上疼得要死要活,整個人都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他疲憊地睜開眼,不知過了多久,才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陰暗潮濕的地牢,冷冰冰的一切,身前還有幾個模糊的人影。

“我,我竟然沒死……”

張之鳴神智回來,絕望地看著宇文訣和薑寧,口中發出絕望的呼聲。

“我怎麼還不死……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薑寧唇角噙著冷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當然不能讓張大人死了。”

聽著薑寧冰冷的聲音,張之鳴恨恨地咬牙。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薑寧為什麼不讓他死?他不是已經都招供了嗎?

難道,非得等他回京之後,接受皇上和京城百姓們的審判嗎?!

到時候,不單單是他,就連整個張家都會蒙羞!

宇文訣居高臨下地盯著張之鳴,深不見底的黑瞳裏寒氣凜冽。

“張之鳴,你真的要懦夫?做錯了事不去承擔後果,隻會想著去死?”

張之鳴抬起頭,看著宇文訣絕望地笑了起來。

“淩王殿下,你生來就是皇上的兒子,身份尊貴!你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所以你才會不在乎權勢地位,不在乎錢財……”

“可我呢?我身後有無數人要等著吃飯,上麵有多少人在虎視眈眈!”

“想要保護張家,我隻能變得強大,變得更有財富!”

從前,宇文訣散盡家產,去救濟戰死將士們的家眷,被整個大乾傳為美談。

他也想像宇文訣一樣,不計較名利,不計較錢財,不計較得失。

可他做不到。

他身後,是奮鬥多年的張家。

他們張家的每一代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在盡力扶持張家成長。

張家底蘊遠不足那些世家大族深厚,他們不能任性,隻能步步為營,竭盡全力往上爬。

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讓後代活得輕鬆一些!

他不過是做了最正確的選擇,隻是可惜,被淩王府抓到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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