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微冷的春風盈盈撩過耳際的發絲,她眸光微凝,看向了離自己幾步之遙的女子。

女子的身旁正守著兩名禁軍,那高高隆起的肚腹在湖綠色衣裙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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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咪了略略生澀的眼眸,她將視線拉回到男人身上,竟是剎那間失了神。相識許久,她卻從未見過這樣的連澈。

那男人正身著一襲明黃的金絲龍袍靠坐於龍椅上,微揚的下頜弧度將他與生俱來的冷漠清傲之氣,彰顯得淋漓盡致。

而他周身傾散而出的凜冽氣息,則是透著狂戾嗜血的殺戮之勢。那狹長濯黑的鳳眸中,亦是蘊滿了殘忍的決絕之態。

隻見男人鳳眸輕轉,看向前方時,唇角竟是凝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隨之,立於他身旁的豎排禁軍皆依次朝兩邊而去,將中間拉出了一條小道。

幾乎是同一時刻,她的目光也本能的朝著男人所觀的方向而去。視線穿過層層肅立的禁軍,她看見一名男子正遠遠的朝他們一步步而來。

男子一襲淡青色衣袍上,早已染滿了緋艷濃沈的幽糜血色,宛若地獄中猶自盛開的曼珠沙華。

隨著來人的寸寸而近,她的目光最終落定在他的玄色暗紋靴上。每行進一步,他靴子所過之處的塵土,便會卷滾著濃艷的緋色淺泥。一如他衣袍上那妖魅的灼眼之色。

他受了傷,幾乎是遍布全身且極其嚴重,而衣袍上的濕濡則表明著傷口處的血,仍在不停的淌著。

心中一驚,她迅速將男子周身打量了一番,隨即看向了他慘淡的容顏與雙眸。

這樣的連曦,她亦從未見過。男子微蜷著身子,胸膛正隨著輕喘的氣息上下起伏著。

他高束的發髻旁,已有幾縷發絲垂墜而下,淩亂的貼於他臉頰旁。而微濕的發梢上,亦凝著暗紅色的血跡……

盡管他此刻的模樣分外狼狽落魄,但那雙眼,卻是透著輕蔑鄙薄與度量之色。

一路緩步而行,就在他快要臨近連澈時,兩名禁軍的長矛交叉而下,攔住了他的去路。

伸出印滿血痕的大掌,他竟是徒手落在了長矛的利刃之上,用力的向前推著。那微微泛白的骨節下,已有鮮血順著長矛的刃麵流淌而下。

目光死死的盯著同樣凝著自己的連澈,他最終還是被禁軍擋在了距那男人數米之外的地方。

“六哥好膽識,你若是想單憑一己之力獨闖救人,可怎麽手中竟是連武器都沒有?”

不遠處坐於龍椅上的男人終是開口打破了沈寂已久的氣氛,而他的話語中,亦是不帶任何情緒。

聽得此言,清淺猛地轉過頭,目光與竹煙相視而對。她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的情景。

自那日她與這女子一道被打入天牢起,二人便是分開關押的。而在那一個月中,她亦是沒有見過獄卒以外的人。

但就在不久前,她被溫玉押解到了這裏。剛一到來,她便見到了眼前的一切。甚至是那個被捆綁在高台木樁上的夏竹煙。這女子的身旁,正有兩名禁軍看守著。

忽的憶起那夜連澈對假扮太後的女子所說的話,她細想了一番原委。原來他是要利用夏竹煙將連曦引出來,再將其拿下。

隻是這連曦素來精於算計,狡詐異常,冒險之事絕不會親身而上。而眼下的情形,他卻是隻身前來,想來這男子目前已是身不由已,毫無轉圜的餘地了。

清淺將目光再次投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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