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因此兒臣打算親審此案,且與此案相關的人等,皆會逐一調查取證。”連澈緩緩開口,清清淡淡的嗓音卻蘊了一抹不容抗拒之氣。

太後微凜,迅速將眸中的異樣一抹而過。看了眼殿中的二人,她微咪的眸中那輕漾的淺光之動,竟是瞬間深暗了幾分。

良久,婦人嘆了口氣,幽幽開口,“原來皇上早已有了打算,既然如此,那哀家也不便再插手。”

目光掠過立於自己身旁的秦暮雲,她深吸了口氣息,“看來哀家也是白操這份心了,哀家活到這個歲數,不過是在挨日子罷了。”

將手中的錦帕移至唇邊,她輕咳了兩聲,繼續道:“難保不會有一日,閉上眼便再也醒不過來。但若讓哀家現在就去地下見先皇祖宗,隻怕也是無顏以對。”

見婦人一副哀嘆失神的模樣,秦暮雲忙一步上前,扶上了她的手臂,並用小手輕撫她的背脊,以助她理順氣息。

太後卻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這後宮一日無主,哀家便一日無法寬心。”

“蘇清淺與夏竹煙二人之事,哀家尚可依了皇上。但立後之事,卻不能再拖。若後宮沒有一個主事之人,今後再遇到這類情況,教哀家如何放心的下。”

順勢將秦暮雲的小手納入掌中,她輕擡眼眸,目光轉向了連澈,“這伶妃,依哀家來看便極為端淑賢德。且聰穎孝順,知大義明事理。”

“你在外親征之時,她亦悉心侍奉照顧。且上回兩軍交戰之際,她更是挺身而出護你左右。這份膽識,不為一般女子所具有。也正因她是如此品行之人,才是可作為皇後,母儀天下的不二人選。”

連澈微側過臉,淡淡的瞥了眼太後身旁的女子,應道:“好。”

見男人答應的如此幹脆從容,秦暮雲不禁大驚,隨即怔怔的看著他。片刻後,待她反應過來之際,目光不自覺的投向了立於殿中的清淺。

這女子正死死的盯著連澈,清瘦微倦的小臉上,滿是蒼白駭人之色。

人中得緩。此時,坐於紅木椅上的男人薄唇輕動,嗓音更是冷涼寒漠了幾許,“即刻將殿中二人收監,押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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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後,日子便悄無聲息的過了一個月。在這一個月中,宮中傳得最為熱鬧的流言當屬秦暮雲即將被冊封為皇帝的新後之事。

而當初那個教皇帝萬般寵愛的蘇清淺,連同早已被送出宮的夏竹煙,則是一道被打入了天牢。隻怕這二人,進去便是兇多吉少。自古帝王皆薄幸,誰又能料到這兩個女人最終會落得如此下場。

隻是誰也不曾想到,待國家安泰祥和,進入盛世之巔時,陪皇帝一路走到最後的人,竟是那個討得太後歡心賞識,且溫孝端淑的秦暮雲。

但這女子,究竟是真如傳聞中一樣賢德果敢,亦或是精於算計,卻是無從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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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彤高聳的宮墻前,兩側依次排開的禁軍皆手持長劍與長矛,身著青銅柳葉甲,神色亦是端肅而威嚴。

站在宮門處遠遠望去,那隊列竟是綿延數裏望不到頭。

隨著輕風吹拂而過的方向,地麵微卷起絲絲迷蒙的塵土,帶著幹燥森冷的氣息。初春淺薄的暖陽斜斜的照耀而下,將塵土飛舞的痕跡映射得分外清明。

眼梢輕揚,她瞥了眼隱於城樓上山海般拉滿弓弦蓄勢待發的弓箭手。如此陣勢,皆因正靠坐於宮門正中龍椅上的男人所下的聖旨。

目光緩緩掠過不遠處的瑞景帝,池宋,溫玉以及成泰等人則是恭敬的隨侍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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