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卻是搖了搖頭,“不用,夫子還是先看他吧。”
她話音剛落,弘夫子便伸手擒上了她的肩頭,一陣痛楚過後,她的肩膀覆位了。
小手撫上不再疼痛的肩頭,清淺微微一笑,果然是高人。
弘夫子緩緩行至床塌旁,坐了下來。
看著床榻上男子一身染血的衣袍,他尋到了一把剪刀,將男子的衣袍剪了開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瞬間,連澈身上的傷痕便全數露了出來。
清淺心中大慟,他褪去衣袍的上身,滿布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幾十處。
他竟傷得如此重。
鮮紅的皮肉翻卷在外,有些還豁著大大的血口。而那裂口處,則是凝著濃稠的血塊。
弘夫子接過薛林貴浸了清水的紗布,將連澈身上的血漬一一清理了一番。
待一切整理完畢後,弘夫子將指尖探上了他的手腕處。
隻見他是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
清淺心中大亂,幾步上前,“他怎麽樣了?”
“他雖還活著,卻是一個將死之人了。”弘夫子眉眼一沈,緩緩開口。
清淺聞言一驚,竟是脫口吼道:“你胡說,他不會死。”
看著身旁情緒激動的女子,他卻是沒有半分生氣,隻是淡淡道:“方才我替他號脈,他的身體已虧損殆盡,雖內力也有損耗,但因他本身的內力極為深厚,所以活著,已是奇跡。”
若是能再延緩幾日,以他之力,是可以治好的。醫者總是在和時間賽跑,但時間往往也是最殘酷的。
隻是,他熬不過今夜了。
與穀雲天一戰,連澈已是用命去博。本就損耗的內力,他為了最後一擊,冒著性命之憂再次用了迷蝶傾舞。
大量的內力損耗與氣血倒流才讓他如此油盡燈枯。
方才情緒還異常激動的女子一時間竟沒了聲響。弘夫子略顯狐疑的轉頭看向了她。
她沒有悲戚的痛哭,隻是頗為專註的看著床榻上的男人。
好似要將他的眉眼,他唇角輕凝的弧度,深深在印刻在腦海中,永生永世。
弘夫子緩緩起身,將位置讓給了清淺,看了眼靜默無言的女子,他眸光微斂了幾分。
若這男子是為了這個女子才受如此重的傷,拚了性命地去護她。在這男子最後的一刻,也必然是想和她呆在一處的。
輕搖著頭,他緩步朝門口走去。
人生總有這樣淒美的生離死別,活著的人從此又當何去何從。
目光落向站在門口的薛林貴,他開口道:“你去忙自己的吧。給他們留一些時間。”
薛林貴早已看的雙目沈紅,即便是個男子,也無不被這眼前的情景震撼。
看著已遠去的小夥,弘夫子徑自喃喃道:“可惜,可惜。那僅有的一枚天心丹不在了。若是那藥還在,這公子說不準有救。”
屋內忽的傳來“哐當”一聲,是小刀落地之音。他暗叫不妙,迅速返身沖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那女子正將手腕擱置在男子的唇邊,給他餵血。
男子的唇也因這妍艷的血,而染的一片灼紅。
弘夫子大步跨去,一把擒上了她的手臂,大喝道:“你瘋了?你在做什麽?”
清淺忽的激動道:“你說的那枚天心丹是被我吃了。我的血液裏應是帶有天心丹的藥效。他若是喝了我的血,便也可以進入假死狀態。如此,你便能有時間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