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其實已是極累,身子仿佛已不屬於自己。但大腦的意識卻還在清晰的提醒著她,必須撐住。

她不能讓自己停下,他已經沒有時間了。她能感覺到他的身子在漸漸變冷。

才說我劃。但她還是心存了一絲希望。

那便是要找到那個村子,村子裏或許有郎中。

艱難的挪動著劇烈顫唞的雙腿,清淺終是支撐著來到了村口。

一個在村口撿拾柴火的瘦高小夥最先發現了他們。他有些膽怯的緩緩靠近了一些,細細的打量著他們。

這個纖細瘦弱的女子,竟是背著一個比自己身形要高大許多的男子。這男子似乎受了極重的傷,一身的衣袍都給染成了血色。

而那女子似乎也傷的不輕。目光投向她的雙腳,每邁出一步,她雙腿都在顫唞。

但卻是一直這樣死撐著。

她究竟背著這個男子走了多遠?

此時,眼前的女子似乎發現了他的存在。停下腳步,她擡頭看向了自己。

映入視線的,是一張蒼白到極點的小臉,原本空洞的雙眸似乎因為什麽瞬間染上光彩。

“求求你,救救他。”混著淡淡哽咽的嗓音緩緩從她唇間而出。

這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見過的最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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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一路急急的跑著,一旁過路的村民見他這副模樣,不禁好奇道:“林貴,你這般著急是幹什麽?趕去投胎嗎?不是答應和我一道喝酒的嗎?”

薛林貴頭也不回的繼續奔著,隻是應道:“我去找弘夫子。有急事,改日再找你。”

弘夫子,是這個村裏唯一會識字的老人家。大家都隻知他會教書識字,但卻不知他竟也是會醫術的。

但是,薛林貴知道。因為有一次他無意中曾看見弘夫子替一隻跌傷的羊接骨。

他不知道弘夫子的醫術是否能救回那個男子的性命,但是他想盡全力幫助這個女子。

剛進門,薛林貴一眼便瞧見了弘夫子,二話沒說,便硬拽著他走了出去,且急急開口道:“夫子,跟我走。”

他將方才在村口遇見的二人安排在自己家中的客屋裏。拉著弘夫子推門而入,他開口道:“姑娘,我把弘夫子帶來了。”

清淺瞥了眼躺在床榻上的連澈,忙朝弘夫子走來,急急開口道:“弘夫子,求求你,救救他。”

弘夫子看了眼床塌上躺著的男子,應道:“姑娘,你讓老夫替小動物接骨,尚還可行。這醫治人,實是為難老夫了。且這床榻上的,分明是個死人。”

清淺大怔,心中一片冷涼,慌亂之下她急急的拉上了弘夫子的左手,重重一跪,“他尚有氣息,他還活著。求求你,救救他。”

弘夫子洞悉力極為敏銳,一瞬便發現了這女子的右臂似乎有問題。轉眼看向她的雙腳,她的一雙繡鞋已被磨破,隱隱有血滲了出來。

眸光一暗,他開口道:“你背著他走了多遠?”

清淺楞了楞,這夫子竟是能看出來,她忙應道:“我也不知道到底背著他走了多遠,隻知道那附近有片銀杏林。”

聽得她的言語,弘夫子大驚,她竟然背著床榻上的男子走了如此遠。難怪右肩會被壓到脫位。

可她卻對自己的傷勢毫不在意,一心一意隻想著那個男子。

唇角微揚,他笑了笑,“罷了,罷了。老夫這輩子就栽在一個情字上。便幫你一回吧。快起來。”

清淺點了點頭,站了起身。

“你肩膀脫位時間不宜太久,我先幫你覆位吧。”弘夫子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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