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門生微挑了眼眸,淡淡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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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前供官員歇息等候的大廳內,幾名官員圍坐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麽。一名中年官員謹慎的瞥了眼門口,緩緩開口,“這皇上對蘇相究竟是什麽態度?”
“君心難測啊,無奈這個當口沈相又告病在家。”另一名稍稍年長些的官員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見二人皆是一副神色微凝的模樣,最為年輕的那名官員湊近了二人,小聲道:“你們說這沈相生病,是真是假?”
“噓,我看這沈相是在觀望。”中年官員眉目一挑,輕聲道。
門口忽的傳來了輕緩的推門聲,蘇相步履款款的踏入了大廳。幾名圍坐的官員忙轉移了話題,開始閑聊著山水花木。
蘇相並未在意,而是徑自行至了兩相的專屬位坐上緩緩坐下。身旁幾名蘇相的門生忙迎了上來。
“蘇相近日操勞國事,神色看來略顯疲憊。”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輕官員朝他一揖,淡淡開口,
另一名官員,隨即應道:“正是,蘇相乃朝中重臣,皇上頗為倚重,定要保重身子。”
身旁的幾名官員皆紛紛的朝蘇相奉承著,與他談笑而言。
正待眾人寒暄熱鬧之時,幾日未現身上朝的沈相緩緩的走進了大廳,最初幾名低聲交談的官員一見他來了,忙起身迎了上去,朝他施禮,“沈相。”。
沈相眸光淡淡的掠過大廳內的眾人,輕輕一笑,“老夫前段時日身體欠佳,故告病在家休養。各位同僚近來可好?”
“甚好,沈相如今看上去神采奕奕,想必身子已無礙。”
沈相微微頷首,淡笑,“承你吉言。”與幾人寒暄了一陣,他踏至了蘇相身旁的位置落座。二人之間並無交流,隻是相互點頭示禮。
在大廳中小坐了片刻,便到了上朝的時辰了,眾人紛紛起身朝一旁的金鑾殿行去。而一眾人當中,沈相是走在最前麵的,隨後則是蘇相。
在大殿中列位站好,眾人便靜待著年輕的瑞景帝上朝。片刻後,連澈款款而至,在大殿的龍椅上落座。
殿內眾臣皆跪地行禮,山呼萬歲。
待連澈示意眾臣起身後,他目光第一個便落向了久未上朝的沈相,輕凝了唇角,他淡淡開口,“沈相身子可有好些?”
沈相忙出列上前一步,躬身一揖,“回皇上,臣的身子已無礙。”
“嗯,一會傳太醫再給你瞧瞧。”連澈微微頷首,薄唇輕動。
立於他身旁的池宋看了眼殿內的眾臣,威肅的開口,“有事啟奏。”
工部侍郎林元夏恭敬的出列,隨即上前一步躬身道:“臣有事啟奏。”他雙手舉著一本奏折,不緊不慢的吐了幾個字。
池宋忙快步走下了台階,接過了他手中的奏折,轉身呈給了連澈。
“啟奏皇上,此折子是關於修建帝都大運河的相關事宜。此次工程將至尾聲,且十分順利。比預期的工期提前了半年完成。此運河一建成,往後的帝都便可四通八達,想必各貿易往來會更加便捷繁盛。”林元夏微垂著眼眸,朗朗開口。
翰林學士姚陌瞥了眼沈相,隨即出列,上前一步躬身道:“皇上,其實大運河的事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般光鮮順利。為了趕超工程進度,好在皇上麵前邀功,他們根本就沒有做好善後措施,以至於引流的時候,河水沖沒了百姓的莊稼地。造成了大麵積的毀壞,搞的民生哀怨。且出了事之後,監管工程的官員不思悔改,還妄想掩蓋自己的罪證,將那些受害的百姓趕出了帝都。”
連澈聽得他的言語,瞥向了林元夏,眸光微微一寒,冷冷道:“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