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多年來,她從未走進過他的心。她曾一度認為這個男人沒有心,直到那個女子的出現。
連澈端起方塌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眸光仍盯著手中的書卷,淡淡道:“今日沈相有來過?”
沈如月微微一怔,實則是沒有料到他會問的如此直接,稍稍頓了頓,她應道:“隻是說了說父女間的貼心話而已。”
“無妨。沈相操持國事,勞苦功高。你要多多關心照顧他。”連澈仍是低垂著眉眼,眸光落向手中的書卷。
看了看他略帶淺倦的容顏,沈如月開口道:“皇上近日看上去有些疲累,可是有什麽煩心事?可願說給臣妾聽聽,看是否能為皇上分憂。”
連澈緩緩擡起眼眸,望向了身旁的女子。片刻後,見他並不開口說話,沈如月估摸自己觸犯了他的禁忌,忙開口解釋道:“是臣妾僭越了。”
他將書卷置於了方塌上,淡淡道:“罷了,你也是無心之失。”輕凝了眼眸,他繼續道:“蘇相近日的作為,實屬讓朕有些失望。”
“是與蘇相請求告老還鄉的事有關麽?”沈如月順著他的話,小心翼翼的探道。
連澈不語,算作默認。
“告老還鄉也便罷了,他竟還聯合了朝中部分大臣上折聯保。”他眸光悠悠的探向對麵墻壁上掛的畫卷,緩緩開口。
“那惜妃那裏呢?”沈如月幾乎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可話音剛落,她便後悔了。本以為他會不悅,但卻沒有。
她微微的疑惑了幾分。
連澈收了目光,轉向她,淡淡道:“若惜妃也能像皇後這般知情懂理便好了。”
被他就這麽看著,沈如月小臉微微一紅,略顯嬌羞的開口道:“皇上,外麵夜已深。方才下過一場小雨,路麵有些濕滑。風也微冷了些許,皇上今晚是否要在此留宿?”
她起身,行至了連澈身旁,小手輕輕的攏上了他的衣袖。
連澈站了起身,大掌握上了她的小手,輕笑,“皇後甚為賢德,但朕手中還有頗多奏折未處理完。”
“國事要緊,但請皇上更要註意自己的龍體。忙完政務後,要早些歇息。”沈如月唇角輕扯出了一抹笑,柔聲開口。
隨侍於內殿門口的池宋忙幾步迎了上來,躬身一揖,“娘娘請放心,奴才一定會多勸勸皇上。”
連澈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手,“你也早些歇息吧。”緩緩朝池宋渡了記眼色,他放開了她的手,徑自朝殿外踏去。
待連澈走遠後,沈如月將一名小太監傳了進來,開口問道:“這段日子皇上常去惜妃宮中麽?”
太監忙躬身道:“回皇後娘娘,這段時日皇上就去看了幾次,並沒有在她宮中留宿。隻是坐坐便走了。”
沈如月點了點頭,眸光一轉,繼續道:“最近惜妃的狀態如何?”
“惜妃娘娘最近似乎有些不甚開心,常一個人發呆。”小太監淡淡應聲。
沈如月若有所思的輕凝了眸光,隨即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依皇上方才的態度和心腹打探來的竹煙的狀態來看,這二人間莫非因蘇相的事而起了一些不愉快。這個當口,正是幹掉蘇相與竹煙的絕佳機會。即便是皇上對她可能還有情,但若一個女人在後宮中無任何背景,即便是有孕又如何。到頭來,仍是會離失寵不遠了。
微微思慮了片刻,她忙喚人拿來了紙筆,親自修書一封給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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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淺正在茶坊的竈爐旁煮著茶水,身後忽的響起了一抹清脆靈動的嗓音,“蘇清淺,你偷偷摸摸的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