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姑娘,我此前來,便是告知你。即日起,請姑娘回重華殿伺候。”池宋淡淡的笑了笑。

清淺頓了頓,隨即開口道:“這個是皇上的意思麽?”略一沈吟,池宋模棱兩可的應道:“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此時的清淺,並不想再回重華殿伺候,但這似乎不是單憑她不想,便能不去做的。

那個男人,不懂他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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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淺五更便起身去花間尋得清露,細細的用羽毛將清露掃至白瓷小瓶中,她輕凝了唇角。

如此這般,往後都不會有機會再有了。

估摸著連澈應是到了下朝回到重華殿的時辰,清淺便將煮好的茶水端上,朝重華殿送去。

此次她回到重華殿,已不必再伺候連澈的起居了。隻需每日準備茶水,糕點與夜宵即可。

緩緩踏入重華殿,她卻瞧見了連澈正在召見大臣,其中也包括蘇相。方才進殿時,池宋便提醒過她,送上茶水後,便快些出來。

此時,其他的幾位大臣都是靜立在龍案前,唯有蘇相,是跪伏在地的。清淺不敢多看,她隻覺得四周的氣氛壓抑緊繃至極。

小心翼翼的行至龍案前,清淺將茶水輕輕的放至了龍案上,卻聽得蘇相開口朝連澈道:“是臣糊塗,老眼昏花,門生中居然出了衛尚這等人。以至於壞了臣的一世名節。臣自十八歲起,追隨在先帝左右。先帝雄才偉略,隻可惜蒼天無眼。先帝在彌留之際,任命張全,南羽與臣一道為輔政大臣。其間種種變故,臣等力克萬難,助皇上奪回政權,年少親政。但如今出了這等事,臣愧對天下,愧對先帝。還望皇上準許臣告老還鄉,以度晚年。”

連澈端起清淺剛奉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放下茶盞。他眸光輕凝著跪地的中年男子,忽的輕笑,“這又是誰惹惱了蘇相?”清淡似水的嗓音從他喉中緩緩逸出,溫溫凝凝,淡薄如雲。

中吞悠有。淡淡掠過殿中的各大臣,他語氣一轉,嗓音微厲了幾分,“若有旁人敢嘴碎,朕必定先治了他。朕還是太子之時,蘇相便在暗中輔助,你的為人,朕又會如何不知。”帝王的首肯認同,擲地有聲的響徹大殿……

“蘇相且放心,對別有居心和挑撥君臣關係者。朕定不輕饒!”連澈眼梢輕輕一挑,緩緩吐出的字句,冷戾而果決。

殿中的各大臣無不背脊一涼,暗自垂下了頭,誰也不敢多說一句什麽。這少年天子的狠辣與決絕,他們是見過的。

此時的清淺正與池宋二人候在殿外的走廊上,今日殿內的氣氛格外緊張壓抑。她也甚為明白的未向池宋打聽什麽。

待殿中的議事結束後,大臣們陸續的跨出了重華殿。而蘇相則是最後一個才出來,路過清淺身旁時,他淡淡的瞥了眼她,隨即繼續朝前踏去。

清淺微低著頭,暗自思慮了片刻,便朝池宋道:“我去去便回。”她邁開輕盈的步履,朝蘇相離去的方向追去。

趕至幾名一道與蘇相同行的大臣身前,她緩緩的福了福身子,淡淡道:“蘇相。”

一名大臣看得這情形,忙笑了笑,開口道:“看來這兩父女有體己話要說,我們還是先走吧。”他朝另一名大臣渡了記眼色,便徑自邁開步子,朝前而去。

瞥了眼二人離去的背影,蘇相眉眼淡淡的看向了眼前的女子。清淺卻是從腰間摸出了一枚荷包,“這枚荷包是三姨娘遺落的,被我無意中拾到了。一直沒有機會還給她。”她淡淡的道著言語,將荷包遞至了蘇相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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