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冬先到租書店租了幾本漫畫。他用校徽抵押,約定周日還書,租金一本五毛錢。
租書店的老板娘笑容可掬,還送了喻冬一個袋子,讓他把書拎著回家。
喻冬拎著一袋子漫畫,踩在滑板上往前去。
他現在已經非常熟悉興安街這邊的地勢,加上地麵經過了平整處理,平時使用滑板也沒有障礙了。但上學的時候還是更願意蹭宋豐豐的車,畢竟方便。他心想,可不是因為自己依賴宋豐豐。
夜色漸漸濃了,街燈一盞盞亮起來,街麵一截明,一截暗,他在這明暗之中自如穿行。
喻冬心情很好。他度過了快樂飽足的一天,和宋豐豐、張敬這樣的人在一起,他非常放鬆,也非常舒適。
到這邊來讀書,可能是十六年以來自己作出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經過龍記大排檔,喻冬無意間轉頭一瞥,立刻與龍記裏頭的一個人對上了眼。
“靚仔!”龍哥正拿著一個蟹腿啃,看到喻冬經過,立刻抬手招呼,“放學啦?”
喻冬鎮定地扭頭,當作沒看到沒聽到,繼續滑行。
龍哥的小弟提醒他:“大佬,今天星期六,不上學。”
“太久沒讀書,都忘了。”龍哥擦擦手,熱情萬分地奔出來,“靚仔,食飯未?來來來我請你。”
喻冬沒有走遠,停在了大排檔的燈箱旁邊。
玉河橋就在不遠處,但他過不去了。有個人從玉河橋方向朝他走過來,尚有一段距離時那人也停了步,對喻冬抬了抬下巴。
“去你外婆家不見你,出來找找。”
說話的青年約莫二十歲上下,衣著得體,鼻梁上架著細邊框眼鏡,下巴與嘴唇和喻冬有些相似,也是個英挺俊秀的人。
隻是看向喻冬的眼神並無任何兄弟的親熱。
“過來。”他冷冰冰地說,“有些東西給你。”
“你來幹什麼?”喻冬並沒有上前。“龍記排檔,價廉物美”的燈箱就在身旁,紅彤彤的一個大方塊,給了他一些勇氣。
青年笑了笑:“來開家長會啊。你又沒有媽,爸也不可能過來,那隻有我了。”
喻冬一時間答不上話,隻緊緊攥著自己的滑板。
龍哥湊上來,一眼就發現情況不對勁。
他是混了多年的邊緣大佬,決定給喻冬撐腰:“靚仔,這是誰?”
“我是他大哥。”青年皺眉打量龍哥,“你又是誰?”
這兩人皺眉的表情倒是有一點點像的。龍哥看了青年兩眼,“呸”地吐了嘴裏牙簽:“我是他大佬!我罩他!”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很多歌都是暑假時候在點播台學的,哈哈……
9、09 ...
“你才出來多久,當上小流氓了?”青年嘿地一笑,衝喻冬抬了抬下巴,又說了一遍,“有東西給你。”
喻冬和龍哥都被“小流氓”這個詞刺傷了。
喻冬咬了咬嘴唇,隻把滑板捏得更緊。
龍哥的反應很激烈:“我丟你老母!你說誰是流氓!”
罵完又轉頭給喻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是罵你媽。”
“沒關係。”喻冬神情古怪,“你隨意。”
龍哥也不是傻子,愣了一會兒之後才明白,這兩兄弟不是同一個媽生的。
青年已經幾乎失去了耐心:“喻冬,你不要這個,那我可就丟了。”
喻冬謝絕了龍哥為他撐腰的好意,慢吞吞抬腿走了過去。
喻唯英比喻冬年長六七歲,大學畢業之後已經在公司裏開始給喻喬山幫忙。
他頤指氣使慣了,公司上下都知道他是喻喬山的大兒子,是太子爺,沒人對他不恭敬。他好不容易來這臭烘烘的漁村一趟,看到喻冬的臭臉,心情愈加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