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潛入第一個營帳那樣,割開了拉克西姆的帳篷,透過一條縫隙朝裏窺看。這個身高2.3米的法國麵包師,龐大的身軀像頭直立的北極熊,正坐在沙發上,手裏牽著一個赤裸女人,跪在他的兩腿之間,埋頭為他服務著。
那大概是一個栓狗的項圈,套住了女人的脖子,連接著鐵鏈條,攥在拉克西姆的手裏。他享受著溫暖濕潤的口腔服務,一麵揮舞手中的皮鞭,時輕時重地抽打女人的脊背和屁股,迫使女人悲痛而又屈服地**,而他則舒舒服服地哼哼著,滿身的白色肉膘不斷顫動。
昏暗的夜色下,我努力睜大眼睛,迫切地想看清楚。雖然這聽上去不像一個正派男人該幹的事情,可我不得不這樣做。我需要看清拉克西姆的準確位置,然而這又並不難辦。
我要感謝那個女人。她那雪白渾圓的屁股,高高地翹起來,而她的頭部,正埋入拉克西姆的雙腿間,這為我指明了方向。我重新調整位置,繞到拉克西姆的正後方,再一次割開了帳篷,使我的箭矢探入,向他的腦後瞄準。拉滿弓弦之後,猛地一箭射出。
嗖地一聲,箭矢像一道黑色閃電,直奔拉克西姆而去。為了不使他中箭的瞬間發出慘叫,我刻意加重射擊力量。如我料想那般,箭矢穿透了他的脖頸,箭尖從他嘴裏探出來,大概把他的舌頭也切成兩瓣。
放出冷箭的同時,我猛地一揮匕首,割開了營帳,箭步跟了進去。不等女人看清突如其來的殺人情形,我一把捂住了女人的嘴巴,“別亂叫。我是來救你的。”
女人駭然地瞪大眼睛,在我懷裏掙紮扭動。我不得不重複對她耳語,直到她緩過驚懼,徹底冷靜下來。我試著鬆開她的嘴巴,小聲與她對話,“沙旺家的男丁在哪個營帳裏,你知道嗎?”
女人顫抖著,啜泣著,“我不認識什麼沙旺,你是誰?”
“我是貝殼。”
她驚疑地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小鎮上的?”
“對。”
“——那個傻瓜?”她脫口而出,馬上意識到不妥,“哦,對不起。我是鄰村的,是個接生婆,常到各個村鎮走動,不記得有誰叫沙旺這個名字。”
“可你知道我?”
她垂低了頭,尷尬地解釋:“......我是聽別人說的。說你沒有記憶,是小鎮上的傻瓜。大家都這樣議論!”
“還挺有名氣......”我為自己分析著,假裝是真的傻瓜。
“當然!哦,不!我可從沒說過你的壞話。”
還有什麼壞話可說呢?傻瓜這個稱呼足夠滿足一個“傻瓜”!我嘲弄地在心裏抱怨著,攬過她的脖子,試圖用匕首割斷那奴役自由的項圈,“該死,裏麵有鋼絲。鑰匙在哪?”
女人思索片刻,正要作出回答,我感覺自己的脖子猛地一震,被一雙巨大的手掌死死地掐住,力道非常凶猛,絲毫不容掙脫。我心下駭然,會是誰呢?來不及去想,隨即轉身揮刀,然而一切迅如閃電,真的就來不及了。
脖子被死死地掐住,完全扭轉不動身體,除非頸骨斷裂,否則休想轉動肩膀。危急時刻,已經不容我再做攻擊反應,整個脖子上的經脈血管,全被死死地箍住,氣息隔斷,骨骼扭曲。我幾乎聽到自己的喉結被過度擠壓發出的脆響,嘔吐和眩暈不斷襲來,眼前陣陣發黑。
是拉克西姆這個混蛋,他竟然沒有氣絕,黑暗中又緩過一口氣,試圖與我拚命。如果我不顧一切,拚命去刺他一刀,他會非常樂意與我同歸於盡。他是巨人,是個大力魔,即便紮他一刀,對於他這種垂死拚命的家夥,必然可以忍住劇痛,甚至化疼痛為力量,在我攻擊他的一瞬間,隻需短短一秒,足夠捏碎我的脖子。
黑暗中,我果斷丟開匕首,騰出雙手奮力保護自己的脖子,去扳住他那鋼鉗般的手指。然而力不從心,呼吸陷入困難,嘔吐和眩暈感越來越強烈,眼前像彌漫著漆黑的煙霧。
此時此境,我多麼希望再長出一隻手,保護自己脖頸的同時,去攻擊這個巨人;或者再長出一張嘴,告訴身邊的女人,摸索到我丟在身下的匕首,朝著這個龐然大物的胳膊上來一刀,割斷他的肌肉,這樣我就能奪回力量對抗的上風。
然而黑暗中的女人似乎嚇傻了,呆呆地蜷縮在地上,駭然地張大嘴巴。我拚死反抗著,怎麼也想不通:一個人被箭矢射穿脖頸,箭尖從嘴裏探出來,竟然仍舊不死,甚至在瀕死狀態下發出這種仇恨地同歸於盡的野蠻巨力。
我拚命扳住拉克希姆的兩隻巨手上的手指,由於過分用力和著急,我把自己的脖子也抓破了,鮮血順著兩個人的指縫流淌。我們兩個人,像拉鋸戰那樣角鬥著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