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鬆開的弓弦掛好,弓背立刻彎曲,如同有了生命般,隨著繃緊的弓弦被撥動,發出悅耳的震鳴,好似在對我打招呼,我笑了。又打開一個木箱,裏麵滿滿地排放著箭矢。我從弓盒裏拿過箭袋,裝滿了箭矢,連同弓箭背在身後,縱身跳了出去,又把大石重新蓋好,扶起周邊被壓彎的小草。
見我疑神疑鬼折騰了半天,竟是為了一把以前跟老漁夫林獵時打鳥射獸的弓箭,田桃又氣又嬌地責怪道:“原來是要拿這破玩意兒,為什麼不早點說,害我怕了半天。”
“這可不是破玩意兒,它能把狼的腦袋一箭射穿。”我為老漁夫的遺物,也為自己愛惜的獵具辯駁著,下意識裏忽然想到,自己幹嘛又提起狼,難道真要記一輩子,那特殊的溫度,那特殊的氣味兒,那特殊的形狀,以及那個叫人傷心的橡木小球。
“好啦,快點把我抱起來。這的石頭又涼又硬,硌得屁股難受。”
我湊上前去,抱起她柔若無骨的嬌軀,任由那兩隻圓乳像水球在眼前晃動。田桃摟住我的脖子,溫熱的呼吸噴吐在我耳邊,弄得我有些癢癢。我辨別一下方向,正要繞開水渠繼續趕路,可就在這時,前麵的甘蔗林突然有了光亮。
那是一盞手提煤油燈,像鬼魂似的在甘蔗林裏晃晃悠悠,勻速地向前飄動,朝我們湊近過來。
我和田桃被嚇了一跳,趕忙縮低身子,藏到水渠下麵。心以為有人發現我們的行蹤,弄不好會是巫虎的爪牙幫凶追來。沒有夜風,四周很靜,我聽見自己砰砰心跳——不對,是田桃的兩顆圓乳在突突跳動。她什麼時候鑽到我懷裏來了,而且嚇成這副樣子,摟緊我的胸膛不放,我無奈地想著,分開她白玉般的手臂,“你是在幫他們捉住我嗎?”
她在我肩頭輕咬一口,嬌聲嬌氣地埋怨,“討厭鬼,你要我躲哪裏?周圍都是硬石頭!”
“噓!”我用手指壓住她飽滿的嘴唇,示意她別出聲,我需要良好的聽覺。她竟然不分場合,條件反射般伸出舌頭。真搞不懂,她到底是真害怕,還是假害怕。
隨著腳步越來越近,以及窸窸窣窣的說話聲,我心生狐疑,慢慢蹲起身子,趴伏在水渠邊沿,向著那盞晃悠的燈光窺探。
女人壓低了聲音,再次追問我:“是誰?三眼蛇那幫混蛋嗎?如果真是他們,你就給我一把魚刀。我要像刮魚那樣,把他給宰了。
還是留給我的魚叉吧!我心裏想著,縮回身子,輕聲告訴她,“不是他們。好像是哈沃,還帶著他的老婆。”
“你確定是他自己的老婆?”田桃曖昧地眨眼,質疑著戲弄我。
“至少確定不會是你。”
“去你的吧,我才不會跟哈沃相好。”
我無意反駁。因為我不止一次在野地裏無意間看到,她把屁股撅得高高的,給哈沃像駝背似的趴上去。不堪入耳的聲響,嚇得田間小鳥亂飛。
“我討厭這個家夥!”似乎看穿我的疑心,田桃轉口又辯道,“每次幹完了事情,像條呆頭呆腦的公狗,隻顧自己灰溜溜地逃走,根本不管我的褲子在哪兒。哪怕是抓一把野草,幫我蓋一蓋也好。”
哈沃提著煤油燈,身邊帶個女人,那是他自己的老婆。他們夫妻二人,背著竹簍,提著鐮刀,大半夜跑來收割。我以為他們是要偷別人家的作物,不然沒必要黑燈瞎火跑來,而且像這樣鬼鬼祟祟。
現如今,小鎮的秩序開始動蕩,渾水摸魚的勾當,難免不會有人幹。我暗中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他們兩口子並不是那種人。他們隻是走進自己栽種的樹叢,把油燈掛在腰間,開始采摘成熟的咖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