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探古渠墓穴(1 / 3)

我把魚叉背在身後,警惕著走出樹林,打算從前麵的一片廣袤的甘蔗林穿過去。夜色靜悄悄,田間小路上,偶爾跑過野兔,或者刺蝟,但我習以為常,不會被它們嚇到。

翻越灌溉的水渠時,兩旁盛放的油菜花正芳香撲鼻,叫人心境柔軟。我抬起頭,望一眼天上,圓圓的月亮,不由地想起了蓮蔻。這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與我送別的那一刻,哭得那樣傷心,卻不肯把埋藏的心思告訴我。真是個傻丫頭。

甘蔗林中間的斷耕地帶,並沒有真正荒著。這裏不僅長著油菜,還雜七雜八地栽種了蕉麻、番瓜、可可以及咖啡樹等經濟作物。不熟悉的人來到這裏,會以為進了海島植物園。但我知道,這裏不過是心眼活絡的島民為貼補家用、才在岩石縫隙間填埋土壤、苦心開辟的荒薄地。

我抱著赤裸的田桃,辨別著腳下斑駁的月光,在山石錯落間時高時矮地走著,小心著頭頂的樹枝和腳下的藤蔓,防止魚叉被勾住,或者腳下絆倒。

如果真的不小心,摔倒在這裏,一頭紮進她那兩隻西瓜大的圓乳溝,即便身下有柔軟的香茅草鋪墊,不會摔疼她的屁股,可我料定她一定又要奚落挖苦我一通,說我是故意的或者怎麼樣。

就這樣摸索著,一直走到水渠的最高處,懷裏的田桃不解地問我,“到這裏來做什麼?”

“跟老漁夫打個招呼。他就埋在這裏。”

“噢,天啊!這大黑夜的,你要嚇死我?”田桃在我懷裏掙紮,生怕我把她放下,兩條胳膊在我脖子上摟得更緊。我坐在石頭上,用兩條腿擔住她的臀部,叫她不要害怕,乖乖地放開我。

我告訴她說:“這條水渠自上而下,在島嶼間蜿蜒,全部由山石堆砌而成,足足幾百年了。不僅可以有效地疏導雨水,還可以灌溉莊稼。老漁夫生前,帶我到處走動,了解這座島嶼,了解他的一生。他把這條石渠稱作‘長城’,可見他對這座島嶼、對這條水渠感情頗深。在他離世之後,我便把他安葬在這裏。”

田桃眨著眼睛問:“咱們要離開這座島嶼?所以才到這裏來,跟他做最後的道別?”

我望一眼老漁夫的墓碑,野花點綴著周圍的野草,仿佛他就睡在那裏,沒有與我陰陽兩隔般。我告訴田桃說,老漁夫就像一位慈父,挽留了我的性命,給了我‘貝殼’這個名字。但這還不夠,他帶著我做很多事情,教會我很多事情。他希望通過自己的講述,把他的記憶也給我,一生的記憶,流亡、戰爭、捕魚、種田、林獵、還有勇氣和忍讓......他希望我是一個“完整”的人。但他唯一沒有給我的,就是逃避......”

田桃蜷縮在我的懷裏,嬌媚地撒著怨氣,“你還不是一樣要走?若不是我,讓蓮蔻脫身,逃出來去找你,把你追回來,恐怕你早跟那隻母虎去過甜蜜日子啦!”

“我那是忍讓。如果蓮蔻的哭訴沒有把我留下,那才是逃避.......”

我把田桃放在石頭上,任由她不滿地埋怨,“哎呀,你輕點兒,我下麵還疼著呢!”

站在老漁夫的墳墓右側,我向北走二十二步,摸到了那塊底部刻有1975的大石,便用魚叉奮力撬開。田桃被我的舉動嚇到,在石頭上退縮著,摟緊自己的雙乳,“你這個瘋鬼!是要把老漁夫的屍骨也挖出來一起帶走嗎?還是要挖走他沒給你的‘逃避’?”

我跳入撬開的大石,在裏麵劃亮一根火柴。石壁依然很幹燥,甚至結了些許蛛網,被蠟封的木盒裹著防水塑料,安靜地懸掛在那裏。拔出誌玲給我的匕首,刮開木盒的封口,一把精巧的獵弓隨著翻開的盒蓋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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