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沒有水。這附近也沒有溪流。”
“你這個笨蛋!床上那隻母虎難道沒有教你嗎?”
我剛要被動地爭辯,火柴已然熄滅,但就在熄滅的瞬間,我看到這個女人像一隻母獸在質疑公獸似的眯縫起眼睛,“小貝殼,你看著我!”
火柴已然熄滅,朦朧的月色下,我隻能看到她五官上魅惑的輪廓。說實在話,也許我們年齡一邊大,她憑什麼管我叫“小貝殼”,還不就是因為我在她麵前的端正和此刻的扭捏。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總要那樣隨隨便便地奚落我,就好像......就好像我不是個正派的男人。
昏暗的樹林裏,我被動地望著她那母獸似的神態,無可回避地麵對她的奚落,“小貝殼,你去過這座島嶼中央的原始森林嗎?你知道那裏的狼為什麼總也不被打光,總也不會滅絕?難道它們會說,噢,我的尾巴上沒帶水,而且距離溪流很遠?不,它們不會,它們隻會靜靜依偎在同伴的身邊,輕輕舔舐同伴的傷口,就像這樣......”
昏暗中,我感到一雙手臂張開,一下子箍住我的頭,不由分說,不由反抗,拉低了下去。那......,堵住我的呼吸,填滿了我的世界。
我是個力大無窮的男人,我試圖掙紮,可那雙手臂,不容我掙脫;我試圖反抗,可那雙手臂,不容我拒絕。我該怎麼辦,我驚慌地想著,這是在幹什麼?這要是讓第三個家夥看到或知道,我以後還怎麼在這座島嶼、在這個小鎮,做一個正派的男人?
這令我感到無辜,感到惶惑和混亂,內心不知所措。激烈的思想鬥爭中,我感覺自己像隻獵物那樣,被某種天敵製住,無力反抗,無力彷徨,最後不得不轉念去想:我為何要掙紮?為何要抗拒?我這是在救死扶傷,難道不該為此刻感到光榮!放棄個人主張吧,拋開世俗成見吧,去幫助她!
女人的下體裏麵,有一個桔子大的橡木小球。這是我那破產的甘蔗酒的酒桶上的木塞子,怎麼會在她的身體裏?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幫她取出來的。不,我不知道,誰也別來問我。
“那個該死的三眼蛇,變態的下流鬼!是他幹的好事!”女人怨恨地說著,長長地舒了口氣,已然輕鬆許多。她活動著軀體,開始蹲在地上。
而此時此刻,背靠在大樹下的我,卻像一條受傷的小獸,不知所措地摸索著,尋找身下的樹葉。準確地講,我是受傷了,內傷,節操的傷。
“小貝殼,你不用難過。我保證不會把這事告訴任何人,不會讓這個世界上的第三個人知道,我保證!”
她竟然還安慰起我,我不想搭理她,隻想找一片帶著大自然芬芳的樹葉,把自己打理好。但這個舉動,又一次惹來她的奚落,先前的同情一掃而光,“有這麼為難嗎?哼,我知道,你嫌棄我,對不對?因為我是個浪蕩女人,把好多男人騎在胯下?可我告訴你,我幹淨地很!你以為我會是個什麼樣子?而且你剛才不是看到了?就像十七歲,粉嘟嘟的,管你多少男人來折騰。這是天生的,別的女人羨慕不來。
“就好比我那個小姑子蓮蔻,她才十五歲,兩條腿窩窩裏就像茂密的草叢生著兩顆黑李子,可她還是個處女,身材苗條,皮膚嬌嫩,隻要有男人去扒開草叢,撥開那兩顆黑李子,就會看到像荷花骨朵似的粉嫩。”
“住口吧!你可是她的嫂子。”我沉聲提醒著,重拾正派男人的端正,或者說顏麵。
“所以我才要說!”她迎頭痛擊般教訓著,肆意地張揚怨婦的脾氣,“她每次躲在床上,自己偷偷地像蚊子似的哼哼,喊得可都是你的名字,——‘貝殼叔叔’?!現在你該知道,你夾著尾巴說走就走,撇下她不管,還帶個男人喂不飽的母虎在身邊,對她究竟有多殘忍嗎?”
“別再提尾巴,”我不願被她說得跟一條狗似的,而且這條狗是被人趕走的,雖然叼著骨頭,卻毫無體麵。無論如何,我都要反駁這個女人,“我沒有尾巴!”
我後悔跟這個女人爭辯,麵對男人的“進攻”,哪怕是無奈的言語的抵抗,她都會應激而反,一下子更來勁兒,“哪個男人沒‘尾巴’?你要是沒個‘大尾巴’,那隻母虎能天天打扮成那樣,搔首弄姿盼天黑?要不是因為我們家蓮蔻......哼!不用等這隻母虎來鑽被窩,我早把你吃幹抹淨了。你知道有多少次,你光著身子在山坡上幹活,全身的肌肉像野馬一樣光滑地聳動,我是忍了又忍,才便宜地放過你。”
昏暗的樹林裏,聽她說這些肉麻的話,我的顴骨都要泛紅了,我真想狠狠地在心裏警告她:把話說清楚,我可是穿了褲子,而且是在幹正事——鋤地。可我不會了,因為我已經領教,而且幾乎受夠,跟這種女人爭辯,講不出個道理。難怪沙旺每次舉著拐棍敲她的窗子都要敗下陣來。
“趕路吧,”我不想再耽誤時間,準確地講,不想再聽她奚落。我想要背起她,但她在我的肩膀打了一拳,女人的粉拳,“抱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