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頭人......我瞬間猜想。因為巫虎曾經說過,我是一名叛逃雇傭兵,而且他還聲稱,不是來抓我回去交給狗頭人領賞,他已經不給那些人幹了。但現在看來,幹出這種勾當,與巫虎的道貌岸然是吻合的。甘蔗林裏的約定,更像是他的權宜之計,一邊謀劃著吞下這座島嶼,一邊順手牽羊將我出賣。從一開始,他就毫不介意地做了我的敵人。
沙旺氣若遊絲地接著說:“我親耳聽到,巫虎對他的爪牙講這些話。路過的渡船會乘載你,隨便去哪兒,但隻要一靠岸,就會有人裝扮成海關,欺騙你,把你帶走......這是他們的交易!這群狗崽子,殺害了我的兒子,還請我喝酒,太侮辱人啦!”
我沉默了,盡管沒有時間沉默,但這沉默不是怒火的熄滅,而是太陽的升起,更大的熾熱之火,燃燒心中的憤怒。
此刻看來,三眼蛇他們火速離開,說不定就是因為買家那邊情況有變,沒有在渡船上發現我。巫虎這幫家夥,對於我的失蹤,必然心存戒備,擔心我會突襲他們的營地,把上次“魚刀男”沒幹成的事情幹完。
沙旺變得不安起來,似乎在耗盡氣力,說最後一些話,“在牆角......把我的族譜和拐棍拿過來。別笑話一個糊塗的老頭子,快走吧,離開這個小鎮,離開這座島嶼。”
我幫他完成了“心願”,被催促著離開屋子。讓他安靜地走吧,抱著他的族譜和拐棍。我不會再笑話他。盡管我已經知道,他不是為了黃狗被殺才找上門來。他隻是沒有再像上次那樣順利,在念完族譜和講清血緣之後,向聽他囉嗦的人要回這所宅院。
魚叉在月光下閃耀,帶著鮮血的猩紅。我走進自己的木屋,已經不需要敲門。鍋灶旁邊,一個生著滿臉雀斑的白人壯漢,正大快朵頤啃著狗肉。我想他大概就是同夥口中的“燒餅臉”,已經喝得麵紅耳赤、反應遲鈍,對我的出現感到詫異,“你是誰?”
“該我問你才對!”
“別找麻煩,小子!”他準備發怒,想要抄家夥打人。
我的魚叉快他一步,戳在他即將抽出獵刀的手上。他疼得剛要大叫,被我一腳踢翻了嘴臉,魚叉頂在他的咽喉,“別亂叫,會叫破喉嚨。”
“噢,等等!請等一等!這肯定有誤會!咱們並不認識?”
“我的魚叉已經跟你打過招呼。”
忍住被刺穿的手掌上的疼痛,燒餅臉皺了皺困惑而苦惱的眉頭,“可我並不認識你?”
“但我認識自己的狗!”我瞥一眼地上和鍋裏的肉骨頭,真想再狠狠地揍他一下。
“不管我的事!三眼蛇幹的。他說這條狗幫他們從海裏叼上來一台‘殺戮機器‘,換了很多的錢,他要好好感謝這條狗,於是就套住狗的脖子,把它給宰了。”
“他們?你說他們?”
“對啊!我是剛剛加入他們。看到招募傭兵的廣告,準確地講,是賞金,才跑來這座島上。”
“那你可該說聲謝謝,這賞金拜我所賜!”魚叉落下,戳進他的肩膀,疼得他麵目扭曲,死死揪住叉頭,生怕被刺得更深。
“我沒有騙你!快住手吧,”他拚命抵抗著被殺,說一切認為可以挽救自己性命的話,“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我隻是個打醬油的,在招募傭兵的表格上謊填了數據,我是因為穿了增高鞋墊,才他媽出現在這見鬼的地方。”他疼得或者嚇得淚流滿麵,像孩子似的哭求,“不要殺我,行行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別殺我!我有小腸疝氣......”
“你還是個‘快槍手‘,”我踢了他的皮靴一腳,示意他站起來,“好在你還沒有健忘的毛病!幫我傳個話吧,換自己一條命。”
“你說吧!我就是把褲襠裏的家夥忘掉,也不會忘記你的話。”
“替我轉告巫虎:在別人底線上撒尿的混蛋,小心我的魚叉吧,它可不會因為你們是混蛋就失去鋒利,我還要把你們的屍體悄無聲息推入大海。別來激怒我,我幹得出這種事!——順便告訴三眼蛇,他欠我的狗一條命!”
燒餅臉剛要點頭,表示已經記住,被我一棍打昏在地。
蓮蔻的嫂子赤身裸體,被繩子綁成不堪的姿勢,橫倒在木床上。說實話,那畫麵**,我也不敢看。盡管這是我的木床,盡管我與誌領在這上麵顛鸞倒鳳。我盡量回避著目光,把蓮蔻的嫂子從床上解下來,背著她疲軟的身體,快步出了院門,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