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作的歡顏讓外人看著心裏都不好受。

寧琥珀離去,餘下兩人一時靜默無聲,隻有晚風輕輕吹過樹梢的輕微聲響。

後來,玉息盛錦說,已經這個時辰,回去洗洗睡吧,明早我還要趕路。奚琲湛拖著她的手,看起來雖然很難過,眼神卻堅定說道:“盛錦,朕不會做兩難的決定,你放心。”

玉息盛錦難得也拍拍他的手:“回去睡吧。”

第二天,玉息盛錦起床穿戴好出了寢宮,胖元寶正在外頭踱來踱去,嘴裏不停嘀嘀咕咕,見到玉息盛錦如見菩薩真身,上前請了安,眼睛又不大放心往裏瞄了瞄,低聲問道:“娘娘,皇上他……”

“他憂慮過重,他不醒就別叫了。”見元寶仍舊偷瞄著裏頭,玉息盛錦回手關上寢宮的門道,“別看了,藥丸是你給我的,自己下手多少量不知道嗎?他醒了告訴他我先回玉寧,有要事,不許跟來。”

“娘娘,早膳……”

“不餓。”玉息盛錦走出兩步也想回頭看看,可寢宮的門是她自己關上的,什麼也看不到,猶疑片刻還是走了。

元寶恭送她回來,一屁股坐在殿門上,這又算什麼事啊!兩夫妻走了都不打招呼的!又開了次眼!還沒感慨完,隻聽殿外傳來宮女太監亂作一團的驚呼聲,元寶本就不穩妥的心猛得折了個跟頭,整坨差點栽到地上。

“咋呼什麼?擾了皇上清夢幾個腦袋夠砍的?”元寶訓斥。

“娘娘走了,總管!”

“雜家知道,雜家剛恭送了皇後娘娘。”元寶瞪眼。

“是貴妃娘娘……”

元寶砰的,結結實實的跌坐在青石地上,骨頭都要碎了的感覺。

第七十章

奚琲湛醒來時不過才一個多時辰,身邊被子稍有淩亂,一摸枕頭,涼的,於是喊一聲:“盛錦?”

他這一喊隻見寢宮門推開,元寶率著幾個宮女太監跪行而進,哆嗦的如風中落葉。

奚琲湛想起來了,玉息盛錦早就定了今日回玉寧,看這陣勢是走了,她這性子可怎生是好?待安穩了真要好好調理一番,一個皇後來無影去無蹤讓他這個皇帝夫君夜夜獨守空閨獨臥冷衾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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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揮揮手,奚琲湛揉揉頭,頭昏沉得厲害,總覺有些不對:“好了好了,朕知道了,皇後娘娘又跑了!”

元寶淚眼汪汪抬頭小心翼翼看著奚琲湛,聲如蚊蚋道:“主子,不止皇後娘娘,不到後半夜,貴妃娘娘已持先皇禦賜令牌出宮了。”

他一定是有些耳鳴!奚琲湛更使勁揉揉頭:“你再說一遍!”

元寶並那一堆宮女太監集體瑟縮起來,聲音抖得如同風中落葉:“主、主子,貴妃娘娘離宮出走了!”

奚琲湛想了想,揉了揉頭,下旨:“愣著幹什麼?還不去追!”

雖然十分想跪著滾出去,可作為總管兼近侍太監,元寶還是要把話問得清楚:“皇上,連皇後娘娘也一並追回嗎?”

“皇後去做正事,追她做什麼。”奚琲湛起身,隻覺頭疼得厲害。

一幹人等退去。

琥珀,留下幼子在宮,實在太任性!一拳打在桌上,沉重的烏木發出悶響。元寶低著頭,小心覷著奚琲湛,一顆心幾乎要衝破厚實的肥肉跳出來,貴妃這禍是闖大了,暫不論不動聲色持先皇令牌離宮出走會讓奚琲湛生氣,她一個南地生活慣了的女子,又不像皇後那樣闖蕩慣了的,出了差錯可如何是好!

“朕是不是太縱容她了?做什麼灑脫行徑,連麟兒都撇下不管了!”奚琲湛挨著烏木桌子坐下,隻覺額上青筋止不住的跳。

元寶不敢答言,心中默默想著,皇後娘娘若是晚走個把時辰就好了,好歹能勸慰一番,這會兒一個兩個不辭而別,獨獨剩下奚琲湛一個,心裏不定怎麼惱火,誰敢多言半字!

“皇後何時走的?”

“個把時辰了,皇後娘娘說有要事回玉寧,請主子等她回來。”思慮再三,這會元寶怎麼也不敢說玉息盛錦讓奚琲湛別跟著這話。

奚琲湛瞧了他一眼:“等她回來?是讓朕別跟著吧?朕才不跟,隻是看她回來有什麼辦法再離開半步。”

這麼坐了一會兒奚琲湛安下心來,以寧琥珀的腳程半夜出京不會走太遠,快些,日落前就該被帶回來了,隻是頭仍舊昏沉的厲害。

玉息盛錦出了京城急忙趕路,心思卻總有些控製不住想起昨晚,奚琲湛說讓她放心不會做兩難的決定,可那時酒醉,過了一晚酒醒了,不知道會不會改了心意?畢竟她現在這樣的身份,性格又比以往更加不討喜,與寧琥珀相比還真是沒什麼優勢,唉……

她何時也變得這樣神不守舍了?

奚琲湛今日心情不好,免了早朝,但有個人不得不見,奚景恒。

昨天才大婚的奚景恒今天神色凝重的很,連呈上的折子也顯得厚重,奚琲湛打開,卻是一個請辭上將軍返回封地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