鍘刀懸在頭頂,利劍割在繩上,這是神仙也化解不了的死局。
新皇帝已經癲狂了,那份口供太重要了,如果流於天下,便要遺臭萬年,而這是死都不能接受的結局。
旁邊立著癲狂的人,可能會隨時割斷鍘刀繩索,冰貴妃卻望著雲無心揚起眉梢一笑,“你一走兩年多,給我帶回來多少禮物?”
“這件事更讓人頭疼。”
雲無心輕輕一笑,低下眉目,真的狠狠揉著額頭。
新皇帝的劍又割下去兩分,鍘刀已經顫顫巍巍,似乎隨便進來一束風就能吹了。
“雲無心!換不換!”
正在新皇帝以為勝券在握時,雲無心揉完了額頭,深深歎了一口氣,“我頭疼不是因為帶沒帶禮物,也不是因為換或不換,而是因為你還一如既往的白癡。”
雲無心抬起眼眸,無奈的望著新皇帝,“你綁誰不好,偏要綁冰兒,你難道忘了冰兒的大哥是站殿將軍嗎?”
“雲無心,如今皇城裏的禦林軍,大內侍衛,都是朕的人!”
新皇帝狠狠瞪著眼睛,目色裏透著凶光,“你沒有資格威脅朕。”
“知道了,知道了,禦駕親征之後,你今天換一個,明天換三個,後天換五個,已經慢慢的將禦林軍和大內侍衛都換完了。”
這是新皇帝自以為天衣無縫的保障,可是雲無心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感覺很無聊,甚至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你能用一年的時間慢慢的換出去,我也能用一年的時間慢慢的換回來。”
話音落下,新皇帝倒吸一口冷氣,臉色驀然變得蒼白,“雲無心,你在詐我!”
“或許是,或許不是,試一試就知道了。”
雲無心負手而立,挺起胸膛,“兄弟們,封住各扇門窗,誰也不許出去。”
話音落下,所有人聽令行事,將金鑾殿的各扇門窗封堵好,恐怕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擺好了陣勢以後,雲無心揚起眉梢,“你忘了我是誰嗎,禦林軍大都督,大內侍衛總統領。”
“你們,你們,要造反,要造反!”
眼前局勢瞬息萬變,從勝券在握淪為一敗塗地,皇帝紅了眼睛,將劍刃又割下兩分,“雲無心!我先殺葉依冰,讓你做一個無情無義的卑鄙小人!”
“殺人不是用嘴說的,你應該把劍割下去。”
雲無心輕輕一笑,望著懸在梁上的鍘刀,無奈的搖搖頭,“我真的很奇怪,你又不是瞎子,難道看不到鍘刀已經歪了嗎?”
新皇帝瞄了一眼懸懸欲墜的鍘刀,果然一頭高一頭低。
“鍘刀為什麼會歪呢?”
雲無心悠然一歎,自問自答,“因為另一邊還有繩子牽絆,而那邊的繩子,你砍不斷。”
話落盡,雲無心抬起一隻手,輕輕拈動指尖,“許多人都說我能打出天下最快的暗器,可是沒有人知道我的暗器是什麼,你如果現在不放下劍,我立即讓你在咽喉裏找到我的暗器。”
這是一場賭局,賭的是雲無心的暗器更快,還是新皇帝的劍術更快,押上的是性命。
新皇帝終究不敢賭,狠狠的喘著粗氣,將龍泉寶劍釘入青磚裏,望著金鑾殿裏數不清的侍衛,“朕是皇帝,朕的每個字都是聖旨,你們現在活捉雲無心,個個封爵拜侯,世襲罔替!”
“朱若清,這件事你說對了一半。”
雲無心清冷的一笑,望著臉上已經掛著淚痕的新皇帝,“皇帝的每個字都是聖旨,這是你說對的一半,不過,你不是皇帝。”
“雲無心!你大不敬!你違逆!你謀反!”
新皇帝一開口落下三條大罪,眼淚流進了衣襟裏,依然狠狠瞪著眼睛,露出猙獰的牙齒,“朕拜祭先祖!朕昭告天下!朕有登基大典!朕已更改年號!朕不是皇帝誰是皇帝!”
“你在詔書裏寫的很清楚,如果先皇回轉,你立即退位。”
雲無心落下一束冷冷笑容,轉身走向棺材,“我現在將先皇請出來,你退位吧。”
“雲無心!老頭子已經死了!死了!天下是朕的!”
新皇帝癲狂的嘶吼聲震蕩著金鑾殿,雲無心卻如充耳不聞,走到棺材旁,立即氣運單臂,狠狠一掌打中棺槨。
棺材被雲無心生生推斷了一層,那具殘破的屍身摔在青磚上,立即破裂的碎削飛濺,竟然是一塊木雕的死屍。
新皇帝迸出眼淚,不可置信的望著棺材的下一層,赫然站起來一個人,一個新皇帝最不想見到的人,一個讓新皇帝絕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