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心,萬事謹慎是治國之本,你這匹夫豈敢揣測朕的智慧!”
新皇帝冷冷一哼,回身坐進龍椅,倒執龍泉寶劍,立在青磚上,“雲無心,你今夜是來領罪的嗎?”
“領罪?”
雲無心微微皺起眉頭一笑,輕輕望著新皇帝,“我想聽聽你怎麼編排我的罪。”
“你隨父皇禦駕親征,父皇死在亂蹄之下,你卻安然無恙。”
新皇帝冷冷一笑,用劍刃劃著青磚,發出刺耳的聲響,“雲無心,你貪生怕死,臨陣脫逃,這是一等大罪!”
“原來話還能這樣說,這也是你的治國之本嗎?”
雲無心低眉一笑,忽然拋出一句令新皇帝瞪大眼睛的話,“我活捉了蒙古可汗,錄了一份口供,事關皇城流疾和假軍情,”
一滴冷汗從新皇帝的額頭落下,目光裏瞬間劃過驚恐,“雲無心,我不信。”
“你別信,就以一等大罪將我處死,然後試一試這份口供會不會流傳於天下。”
一直談笑風生的雲無心,目色忽然變得冷峻,狠狠的盯著新皇帝,“我敢手無寸鐵進皇城,你以為我憑的是什麼?”
一個問題落下,新皇帝深深愣住,心裏不住的翻騰盤算著,許久沒有落下半個字。
雲無心等了一會兒,驀然輕輕一笑,“你剛才說我臨陣脫逃,犯了一等大罪,可是我的看法和你不同,我是將先皇遺蛻護送回皇城,這是立下一等大功。”
活音輕輕落下,雲無心冷冷一笑,輕蔑的望著新皇帝,“我希望你重新想一想,然後好好再說一次,我究竟是犯了一等大罪還是立了一等大功?”
沒想到,苦心盤亙這麼多年,終於登基做了皇帝,仍然還要受人威脅。
新皇帝受不了心裏的翻湧,立即赫然起身,緊緊抓著龍泉寶劍,“雲無心,無論你犯罪還是立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隨時可以殺你!”
“現在就殺,你敢罵?”
雲無心高傲的揚起頭,將整個咽喉露出來,輕蔑的笑一笑,“隻要你不怕那份口供流傳千古,一切隨你的心情。”
“雲無心,你敢逼朕,朕……”
“朱若清!”
雲無心瞪起冰眸,一聲縱喝,“重新再說一次,我究竟是犯了一等大罪還是立了一等大功?”
一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狠狠劈中了新皇帝,龍泉寶劍險些脫手,軟軟退了兩步以後,新皇帝狠狠扭曲著猙獰的臉,“雲無心!你沒有口供!你沒有!”
“既然你這麼自信,那就殺了我,試一試。”
雲無心冷冷一笑,冰眸裏閃著寒光,“我提醒你一句話,如果我沒有口供,怎麼知道流疾之毒和假軍情?”
冷冷的話音飄入新皇帝的耳朵,新皇帝渾身顫抖著,龍泉寶劍在手裏不斷的哆嗦,“雲無心,你是不是以為你贏了?你是不是以為你贏了!”
新皇帝突然發了瘋,整個人癲狂起來,反身掄起寶劍,劈碎了龍椅後的屏風。
殘破的屏風倒下,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影,一襲白裙,飄飄若仙。
女人被綁在椅子上,頭頂懸著一把明晃晃的鍘刀,放落鍘刀的繩索,就在新皇帝的劍刃下。
麵對生與死的威脅,女人卻隻有輕巧的一笑,望著殿堂央落的雲無心,輕輕揚起紅唇,“禍害活千年,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天下除了冰貴妃,誰能這樣高傲,誰能這樣說笑?
“雲無心,你看清楚,這是你的冰兒!”
新皇帝冷冷一笑,攥著龍泉寶劍的拳頭已經慘白,“我知道為什麼葉依冰入宮不侍寢,因為葉依冰的守宮砂早就給你了!”
說過羞辱的話,緊接著就是一陣狂笑,新皇帝癲狂的揚起眉梢,“雲無心,葉依冰也是你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人吧,你是有情有義的文武俊侯,不會見死不救的。”
雲無心望著冰貴妃,輕輕皺起眉頭,“這件事真讓人頭疼,為什麼每個人都這樣以為?”
冰貴妃無奈的呸了一聲,輕輕冷哼一聲,“小侯爺花名在外,招惹相思付東水,我是被牽連其中,我還沒喊冤枉,你有什麼資格頭疼?”
這兩個人就是如此,眼前明明是生死局麵,卻正如對坐著小案品茶,說著最普通的家常話。
這對於新皇帝來說是狠狠的羞辱,龍泉寶劍立即割了兩分繩索,使懸在冰貴妃頭頂的鍘刀顫了一顫。
新皇帝的臉上現出扭曲的獰笑,“雲無心,父皇已經死了,有些事情就該追隨而去,朕現在給你機會,用一紙口供換走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人,成就你風流小侯爺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