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兩天,沐秋剛過完十七歲的生日,可以說現在是十八歲了。
如果這一次禦駕親征,需要一年多才回來,沐秋的確已經是十九歲了。
麵對即將離別的心愛少年,滿心悲傷的姑娘現在胡言亂語,竟然提到十九歲生不出孩子。
這可惹得雲無心寵溺的一笑,輕輕安慰著沐秋,“蕭靈兒二十幾歲還能產下皇孫公主,你又……”
“雲無心,你別說話了,一說話就惹我生氣。”
沐秋幽怨的轉過身,輕輕捶打著雲無心的肩頭,“難道你打算等我二十多歲才回來嗎?”
雲無心滿目寵愛,大掌輕輕含著沐秋的小手。
“你說話呀!”
姑娘委屈的跺跺腳,少年無奈的搖搖頭,“老婆,剛才是你讓我別說話……”
“現在你就跟我一句兩句的摳字眼兒,以後成親了還不得被你欺負死!”
沐秋使勁掙脫著雲無心的手,委屈的小臉幽紅,“既然你這麼討厭見到我,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那我就回去了,不在這礙著小侯爺的眼,可別動搖軍心,小女子擔不起紅顏禍水的……”
話沒說盡,櫻桃小口被雲無心含住,仿佛天地間隻剩下兩個人,竟然能聽見彼此的心跳,真實又溫柔。
許久以後,沐秋輕輕推開雲無心,這才聽到許多將士在起哄,真是羞的想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可是如果鑽進去了,就見不到雲無心了,又怎麼舍得呢?
隨後依依不舍的說了許多話,牽在一起的手就沒有放開過,直到皇帝終於來了。
三通鼓響之後,皇帝禦駕親征了。
沐秋一直守望在原地,見到城門已關,再也望不見雲無心的背影,才發覺大雪已經及膝,竟然這麼冰冷。
一路戚戚,一路心碎。
沐秋到了大梨樹下,狠狠的抱住,痛哭一場。
皇帝離開皇城,依然是太子監國,似乎一切都很平靜。
沐秋偶爾住在慈安宮裏,偶爾住在碧柔宮裏,偶爾去慈寧宮拜見正宮皇太後,順便笑話一下蕭靈兒日漸變胖,這段日子過得很清閑。
小德子在一個吉日娶了小白霜,那天晚上沐秋陪著碧柔,一直沒有離開。
大喜的日子,碧柔卻隻有強顏歡笑,藏不住雙眸中的淡淡憂傷。
轉眼之間一個半月過去了,碧柔這些日子有些不對勁,有時候幹嘔,有時候吃不下東西。
小德子召來太醫,號過脈以後,立即向碧柔道一聲喜,“恭喜默貴妃娘娘,已經懷了龍種!”
居然碧柔又懷孕了,就在皇帝禦駕親征前的那個下午,上天又賜給碧柔一個孩子。
小德子簡直欣喜若狂,一步不停歇的跑到慈安宮,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沐秋。
沐秋和小德子一模一樣,一步不停歇的跑到碧柔的宮裏,狠狠的將碧柔抱在懷裏,瞬間就哽咽了,“碧柔,你的孩子回來找你了,從今天開始,我給你做每頓飯,一步也不離開的伺候你!”
碧柔雖然也抱著沐秋,雖然也心裏歡喜,心底卻如凝結了一層深深的擔憂,如果這一次再失去孩子,人就真的活不成了。
轉眼之間已是深冬,數過了最冷的三九天,又到了一年除夕。
皇城裏麵處處喜慶,夜晚鞭炮聲聲,大家都在為中原祈福,但願皇帝能早一點打一場痛快的勝仗,快點班師還朝。
這一天沐秋得了許多壓歲錢,兩宮皇太後和皇後都賞了,而且說法都差不多,“這是你這輩子最後的壓歲錢了,嫁人以後就沒有了。”
因為上一次流疾燒人的事情,沐秋和太子府越來越疏遠了。
甚至有的時候,太子哥去探望兩宮皇太後,恰逢沐秋也在的時候,沐秋會刻意躲著太子哥。
也許太子哥在沐秋的心裏,已經如同一頭惡魔。
除夕過後,感覺轉眼就來到了春天,不知不覺冰雪融化了,枝杈冒出了新芽。
第一場春雨過後,蕭靈兒順利的產下了孩子,是一位小皇孫。
這是皇城裏天大的喜事,簡直笑歪了正宮皇太後的嘴,笑哭了年輕的爹爹小桃花。
小皇孫長得很像九皇子,很清秀,有一股濃濃的書卷英俊。
蕭靈兒越看越覺得委屈,有時候會幽幽歎息,“這可怎麼辦,這麼細嫩,上不了戰場呀。”
每到這個時候,會有一群人圍著蕭靈兒罵,正宮皇太後和皇後自不必說了,沐秋更是掐著腰,紅著臉,“蕭靈兒,你打仗有癮是你的事,我侄子隻讀書不學武,少惦記著往戰場上送。”
三場春雨過後,又是一年清明,沐秋進了皇家陵園,拜祭了每一位故人,當然也包括六公主和秦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