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清楚了戰局,又補了一句安慰東宮皇太後的話,“這次禦駕親征,有文武俊侯貼身護衛,敬請母後放心。”
文武俊侯,雲無心居然也要去!
沐秋急得紅唇蒼白,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皇帝冷冷斜了沐秋一眼,哼哼哼了一聲,“本來朕沒打算帶著雲無心出征,隻因為你昨天大鬧金鑾殿,朕才要帶走雲無心,做為給你的懲戒!”
“萬歲!”
沐秋立即追到皇帝身前,匆匆跪下請命,“文武俊侯能陪萬歲禦駕親征是榮耀,也請萬歲將榮耀賜給微臣,帶著微臣一起去吧?”
“微臣?”
皇帝輕輕一念,隨即哈哈大笑,“風沐秋,你入戲真快,竟然都開始自稱臣子了。”
笑過以後,皇帝無情的拒絕了,“禦駕親征不是兒戲,這次行軍打仗,朕尚且不帶侍寢的妃子,怎會讓文武俊侯帶著你?”
“不是這樣的,萬歲。”
一句話說紅了沐秋的臉,又急匆匆的求上一句,“我可以不和雲無心見麵,隻是隨軍做一個小廚,隻要讓我跟著……”
“既然怎樣都不見麵,在皇城裏等著和隨軍有什麼區別?”
皇帝再一次無情的拒絕了沐秋,甚至冷冷斜了一眼,“你是朕的克星,行軍打仗時誰敢帶著克星同行?”
這個問題可真的沒辦法回答了,沐秋急得紅了眼眶。
訓過以後,皇帝望見沐秋噙著淚水,想一想待嫁的姑娘不得不守盼著夫君,的確是挺可憐的。
念及此處,皇帝總算輕輕的安慰了一句,“風沐秋,雲無心永遠是你的,以後甜蜜的日子很多,十萬人打三千人,你有什麼可擔憂的?”
話雖這樣說,可是不能跟在雲無心身旁,怎能叫人安心呢?
而且北方大漠路途遙遠,就算是輕裝便行,一來一回就需要半年之久。
現在是十萬大軍同行,還要照顧皇帝的身體,行軍速度會更慢,再加上打仗的時間,至少一年不能見麵,真是讓人足夠煎熬。
沐秋委屈巴巴的流下眼淚,終於讓皇帝也有幾分心軟,於是不耐煩的擺擺手,“風沐秋,雲無心現在西大門整軍,雖然不能帶著你一起走,朕允許你去告個別。”
話音落下,沐秋抹淨淚水,提起裙擺就跑出門,惹得皇帝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這麼恨嫁。”
昨天夜裏還嫌棄皇城太小,走不了幾步就能轉完一圈,可是此刻卻覺得皇城真大,尤其是通往西大門的這條路,似乎一輩子也走不到盡頭。
鵝毛大雪紛紛飄灑,連接著天與地,將整個世界妝點成蒼茫的顏色。
沐秋奮力的奔跑著,身前身後揚起雪霧,冰冷的雪早已灌透了靴子,將一張小臉凍得通紅。
終於遙遙望見旌旗的時候,沐秋整個人也被染成了白色。
清冷的少年郎就在皇旗下,迎著風雪,綽約而立,那麼惹人心疼。
在奔跑的一路上,沐秋明明下過決心,見到雲無心不要流淚,可是在見到的這一刻,淚水還是滑落了唇角。
滴入雪中,染了心頭。
一步一步走過去,越想將少年看清楚,越是抹不清眼淚,這麼讓人惱火。
終於到了身前,抓住雲無心的手,淚已凝結成霜。
“今天就走?”
“等著皇帝向兩宮皇太後辭行以後,立即出征。”
答案冷冰冰的,在心底凍成冰霜。
“什麼時候回來?”
雲無心淺淺一笑,說不出明確的時間,隻有簡單的兩個字,“很快。”
“雲無心,你這個大騙子!”
沐秋不顧眼前有多少人,忘掉了所有的羞澀,一下子撲進雲無心的懷裏,“早晨出門中午回來,這才叫很快,一去一年不回來,這叫什麼很快?”
淚水染在少年的心頭,沐秋依然不依不饒,“我好蠢,我好笨,昨天晚上就不該讓你看那封信!”
說過悔恨以後,沐秋抬起淚眸,幽怨的咬著紅唇,“在皇城裏下毒的這件事,現在還處處存疑,你怎麼不攔著皇帝呀?”
雲無心深深一笑,無奈的搖搖頭,“事關機密,我不能和你說,你相信我就好。”
“我憑什麼相信你?我為什麼相信你?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沐秋狠狠跺跺腳,氣得轉了身,委屈的抹著眼淚,“你總是這樣,好不容易團聚了,待不了幾天又得走,一走就是一年,等你回來也許我都十九歲了,還能生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