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把三叔撞得是七葷八素。頭上頓時起了個大包!三叔捂著頭。
站起身來踹了兩腳牆罵道:“日你娘,日你娘!”
三叔別無他法隻好搬來幾塊大石頭墊在腳下爬了上去。
待三叔騎在牆頭上。隱約看見屋的油燈忽明忽暗,裏麵似有狂風大作。
三叔立馬跳下牆頭,但牆頭上的一塊石頭卻把三叔的棉褲扯出了窟窿把小腿肚子也劃破了。
當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天寒又遇雪封山。
跳下來的那一刻,頓時感覺冷風嗖嗖的灌進了褲襠裏,棉褲扯了個窟窿那個年代村裏人都窮,沒有幾家人能穿得起秋褲毛褲的,大都是一個大棉褲,裏麵空蕩蕩。
三叔也顧不得這許多,眼看屋裏的事兒都要結束了。拔腿就往屋裏跑。正在這時,屋門忽然被一陣狂風吹開。三叔隻覺屋裏一道黑影順風吹出撲麵而來。下一刻,三叔便失去了知覺。
三叔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午時。三叔覺得褲襠裏的涼風嗖嗖的。便罵了一句,“誰他娘的把我被子給掀了”。
“你醒了?”師父說道。
“是你!法師!你幹什麼掀我被子!”三叔每次睡醒都是迷迷糊糊的,現在也是這樣。
“你先起來吃點東西吧!”
聽到有東西吃,三叔一個激靈便醒了。醒來翻身,才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是一間空蕩蕩的破屋,有點像廟。
三叔心中有些鬱悶,昨夜做好了瞧熱鬧的所有準備,眼看著熱鬧來了,卻沒能瞧見。這就像你的褲子已經脫了,對方還在解腰帶你就泄了一樣讓人鬱悶。
“我說法師,咱們這現在是在哪”三叔揉著亂糟糟的頭發問。
“我也不清楚!你們村往北十多裏外有一個廟,我們現在就在這個廟裏”師傅遞給三叔一塊紅薯。
這個廟據說是清朝的時候建的。在文革之前,廟裏一直還有和尚在住著。但是文革的時候和尚被迫轉職,廟也就跟著破敗了。我小時候還經常去那個破廟裏玩,現在廟已經被推倒建成養鴨場了。
“有紅薯哎,哪裏弄的?好久沒吃烤紅薯了!”雖然說紅薯常見,但是在那個年代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得上的。
三叔的好奇心完全被紅薯給占據了。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我怎麼突然暈倒了?還有從屋裏飛出的那道黑影是什麼東西?我怎麼看到屋裏電閃雷鳴的。”等到三叔吃完紅薯,才想起來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哪有什麼黑影?哪來的電閃雷鳴?昨晚我正給老譚家做法事,他們家的油燈裏沒油了,然後我就用我的手電筒照明。然後等我們做完法事敞開門的時候,你已經在門前躺著了。看到你頭上的大包。不知你是在哪撞得,精神恍惚了吧?”
“可是昨晚我分明看的清楚!”
“好了!吃完了紅薯就趕緊回家吧!”師父打斷三叔的話“把符給我!”。
三叔悻悻的的掏出皺巴巴的符還給了師父。師父便將三叔推出了廟門,緊跟著幾塊紅薯也跟著飛了出來。
“你我相逢一場也算有緣,勸你以後少惹這些神神鬼鬼的事!你八字弱!”
那時三叔不懂這些。隻抱著紅薯一瘸一拐的回家去了。回家的路上才覺得頭上的包不算痛,腿卻痛的不得了。
回到家不免被我奶奶一頓掃帚疙瘩招呼,且不說把腿弄傷了,頭也撞出個大包,更重要的是把棉褲撕出來個大窟窿。
三叔也是個記吃不記打的人,沒過三天便又生龍活虎起來。
三叔雖然照舊在村頭和幾個老農一起曬天陽扯皮或者去看老譚送葬的隊伍,村裏人議論老譚家發生的事,三叔便能指著自己頭上的包和坡著的腳跟他們吹上一通,初始還有人相信但是架不住三叔越吹越離譜:諸如夜裏老譚鬼光著屁股滿街被李老太鬼追著跑,便也無人再聽。
三叔頓覺生活索然無味,連吃下去的飯都沒了滋味,太陽曬得也不暖和了,牛皮吹的也沒勁兒了。
明顯看得出他的心思早已飛出軀體飛到了那破廟裏。三叔期間又去過幾次破廟,師父早已是人去廟空。
三叔心心念念的都是捉鬼的事兒,那天絕對不是那樣的經過。
雖然三叔撞了頭單也不至於撞出個頭昏眼花。老譚家葬禮完畢後三叔特地去找了老譚媳婦。找了幾次都不見人,
“這死老譚媳婦!新寡,不好好在家守寡,哪裏浪去了!”
找不見老譚媳婦找她閨女也行。三叔決定采取迂回路線,那晚老譚閨女也在。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老譚閨女婆家是胡家莊,距離譚家村七八公裏遠。
三叔瘸著腿,跛了兩個小時才到胡家莊,一打聽老譚閨女死了爹傷心過度,病了去鎮上醫院了。鎮子離胡家莊那就遠了,得二十多公裏,三叔想跛著這條腿走到鎮上那自己也得住院了,就又跛著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