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譚遇邪死墳頭,三叔師父初相遇(3 / 3)

一路上幾個老頭給他說了好幾個版本的關於村村長的死。甚至有兩個老頭因為版本的不同而爭吵起來。

老譚家的房子是青磚的要比其他村民家的泥房子要好上許多。

“老譚個狗日的,房子就是比別人家的好!”三叔口無遮攔,說起話來也不著調。

“老譚老婆!快來!”一個老頭剛進老譚家院子就嚷了起來。

老譚剛死所有的喪事還沒置辦起來,老話說鬼引路死的人不能大操大辦,大操大辦會讓死去的魂魄留戀家中不肯離去。

老譚老婆是個樸實的農村婦女,頭上裹著塊暗綠色頭巾,兩眼通紅,看樣子是剛哭過。

“咋了?”老譚老婆抹了抹眼睛。

“這是個法師!他說能查出老譚的死因!”

老譚老婆打量了下他,手裏不斷搓著衣角,說道“這位先生,俺們得等兒子回來再說!”

明顯這老譚老婆在家做不了啥主,這家大小事務都是老譚拿主意,這老譚一死老譚老婆除了哭也拿不出啥主意來了。

老譚有一兒一女,兒子跟著開放的大潮去南方做生意去了,去了兩年,沒回來過,已經有人去鎮上給過電話了,正往家趕,老譚女兒嫁到胡家莊,這會兒也是守著老譚的遺體哭個不停。

老譚的遺體在堂屋裏正對著門口的床上躺著已經穿好了壽衣。床頭對著正進門處放著一個火盆用來燒紙祭奠。

那人對著老譚的遺體鞠了三個躬,而後拿起火盆旁的火紙點了,放到盆裏,火紙剛點燃便飄了起來繞著他轉了一個圈,燃盡了隻剩下紙灰落在了他的腳上。

“怨念不小呐!”他小聲嘀咕道。

那人也沒理會老譚的遺孀,他打量了一下這個屋子。

屋子後牆上隻開了兩個窗子,窗子也隻是堪堪夠人鑽進來,因而屋內有些陰暗。牆角放著一把鋤頭,似是沒有放穩鋤頭微微晃動著。

他繞著老譚的屍體轉了一圈,掀開金黃色的蓋屍布,露出老譚蒼白的臉來,或許因為老譚是凍死的,麵目有些扭曲,細看甚至有些猙獰!他又檢查了老譚的手,彎曲成鉤爪狀,指甲裏還有殘餘的泥土!

檢查完他又看了眼牆角的鋤頭仍舊在微微顫抖!

“他還沒走!”他說。

三叔打了個冷顫問:“在哪?老譚這狗日的還不走,賴這裏幹嘛?”

三叔說完這話便有些後悔了。老譚活著的時候村裏沒人敢當著老譚的麵罵他一句,哪怕是開玩笑也沒人敢,這是老譚多年村長的威懾力。但三叔敢當著老譚的麵罵他一句“狗日的”。

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老譚死了,約莫是變成鬼了。三叔不怕活著的老譚,但他害怕死了變成鬼的老譚。

“晚間我再過來!”說完那人便走了。

幾個老農互相擠眉弄眼意思想要跟上那人。

“想跟就去!”!三叔說著就跟了出去,沒一會兒又急匆匆的回來,說:“不見了!”

“你跟上了麼?”其他的老農問三叔。

“怎麼沒跟上,但是一轉個角就不見了!”

“你遇鬼了?”

“遇什麼鬼!大白天哪有鬼!有也是老譚這……!”三叔最終還是沒有把狗日的三個字說出來。

且不說三叔等人在老譚家門口蹲到晚間,隻說那人出了老譚家直奔公葬墓而去。

我們村的公葬墓在村北相距二裏地,墓前是個水壩子墓後是個土嶺,東邊有條天然水渠,嶺上的水就順著這條渠流入墓南的水壩子。

當時選墓地的人說這是背山望水東遊龍,在風水學中是為大吉之地,以後我們村定能出帝王將相!出不出帝王將相尚且不知,但現在出了人命是真的!

墳地是東西長南北窄的一塊方地上,村民為死去的親人選擇墳地一般都是挨著自己的祖輩,所以形成了同姓墳地緊挨著的譚家墳,李家墳的叫法。

村長老譚死在的是李家老太的墳頭,據三叔說這李家老太是在那時再往前十多年死的,李家在譚家莊算不得大戶,人丁稀薄。

李老太家老伴兒去世的早,自己辛苦拉扯大一兒一女,後來女兒遠嫁就再也沒回過這娘家,沒回娘家是太因為李老的兒子曾經販了幾包老鼠藥被劃為投機倒把的資本主義,女兒因為怕扯上關係就沒再回過娘家。

李老太兒子之所以挨批鬥因為那時我們村屬於偏遠地區找個能批鬥的人不容易,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可以批鬥的人那還不可勁兒的批,這批來批去給批死了。

李老太葬了自己的兒子,白發人送了黑發人傷心過度沒一年也死了,李老太死了沒人發送,老譚安排了村裏幾個年輕人匆匆挖了個墓穴給埋了。

挖李老太的墓穴當時也有三叔的份兒,因為可以從村長老譚那裏領一包白蓮的煙,要知道一包白蓮的煙也得頂四五個公分兒。

那時李老太無人問,自然也沒人去為她選擇一個好地段,這幫小年輕圖個懶,在東邊靠近水渠的地方有個現成的坑,眾人在這坑裏稍加改造就成了李老太的墓穴,省了好大的氣力。

三叔說,現在想想,那墓穴積水背陰是個聚陰之地。

既沒有壽衣也沒有棺材,一張破席子卷了李老太埋進了墓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