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村長,這是做啥去了?”老太佝僂著腰看向老譚。
“去孫家莊老孫家喝喜酒了!”老譚抹了把額上的冷汗。
這時老譚才感到後怕。這一路上的事兒說出去也夠大家傳個幾年了。
“這大雪天的,進來喝杯熱茶再回家吧!”老太指了指屋裏。
老譚剛經曆鬼引路,心中害怕。好不易見到了活人心中甚是歡喜。
“那感情好,我屋裏熱乎熱乎再走。”
老譚跟隨老太進到屋裏,屋裏點著煤油燈,靠牆處一個泥捏的爐子裏火光瑩瑩。老太拿了個板凳放在爐子旁,指了指板凳。
“坐吧!暖和,暖和。心就不涼了!”
這話老譚特別熟悉,這是自己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做紅衛兵時沒少跟別人說過這樣的話。
再者村裏以前隻要有村民因為這因為那鬧事老譚就用強硬的手段去解決,解決來解決去村民都說老譚不是好人讓村民們寒了心,老譚就會說“烤烤火,暖和暖和!心就不涼了”。
看來這老太是和自己打趣的。雖然在爐子旁,但老譚坐在凳子上感覺屁股上陣陣涼意傳來。看來這天是真的冷了。
“你是誰家大娘!你看我這記性!年紀大了啥都記不住!”老譚道。
“你呀村長!話說出的多,人記得少!”老太微眯著眼瞧著老譚“事兒做的多,情留的少。”
老譚聽這話,合著自己是得罪過這位老太了,自己在位這麼些年得罪的人怕是沒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了。這老太這樣說自己也不稀奇。
“當官的哪能讓每個人都如意!”老譚總是這樣安慰自己。
“剛才遇到奇事兒了”老譚故意岔開話題說起剛才自己被鬼引路的事“我差點被領著走進水塘裏。”
老太太很好奇的問:“那咋出來的?”
老譚將經過一五一十的和老太太說,說了好一會兒,覺得有些口渴,老太步履蹣跚的給老譚倒了一大碗白開水,老譚噓著喝了,喝完老譚忽然感覺有些乏累,就斜倚靠在牆上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老譚的屍體被發現時身上已經蓋滿了雪,在公葬墓裏被發現的,在一處碑墳前坐著死去的,那是李家老太的墳頭。
冬天裏三叔最大的喜好是蹲在村口和幾個七老八十的老頭曬太陽吹牛逼。兩手插在棉襖的袖子裏,有鼻涕流下來就兩手同時抬起來用袖子擦一下,說不上來的愜意與自在。
這天,也就是老譚死的這天,三叔更得蹲在村口和幾個老漢扯扯牛逼了。
這樣大的事不出來扯上一下是滿足不了三叔內心強烈的好奇欲的。(其實我想之前老譚的死的過程應該是三叔的臆想到這兒才是三叔的親身經曆,但為了故事的完整我們且把它當做真的)。
幾人正扯著老譚過往的種種不是,隻見打遠處走來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說這人與眾不同說的是他穿的與眾不同,八十年代人們村裏有錢的穿上灰色的大西服,沒錢的就穿補丁摞補丁的藏青布。
我們村是山區那會兒比較窮,冬天露著棉花的大棉襖大棉褲一套也講究著暖和一冬天。可沒見過還有人穿長袍的,也就縣城裏唱戲的劇院裏有。
幾個人好奇起來。人長的消瘦,看不出年齡來。看眉眼年紀不大,可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又拉高了年齡。
“他這是幹啥的?”三叔說“怎麼這麼怪!”
“我猜是教書的老師,隻有老師才這麼穿!”一個老頭說。
“我看倒是像唱戲的!”另一個說。
“唱個屁的戲!來討飯的叫花子!”幾個人紛紛猜測。
“你們這個村子是不是死了人了?”怪人人向蹲在牆角曬著太陽三叔等人詢問。
幾個人袖著雙手,看著這個奇怪的陌生人。三叔好事兒,問道:“你是幹啥的?奔喪還是做法?人剛死你就知道了?”
這一問倒是把怪人給問了個愣,那人故作神秘的走向幾人,“我兩天前就知道這裏要死人!”
這話倒是把幾人的給吸引住了,尤其是三叔:“吹!比豬圈還能吹!”豬圈是我們村的一個愛出牛的人,小名取的叫豬圈好養活,大名叫譚豬籠也不咋地。
“你們村死的這個人是不是死在墳地裏?”那人問。幾人點點頭。
“是不是死的離奇?”那人又問。幾人又點點頭。
“是不是死的不明不白?”那人又問,幾人又點點頭。
“你們可知為什麼?”那人還問,幾人搖搖頭。
“你知道嗎,大師?”三叔問。
“不查不知”那人說。
“嗨!說了也等於白說!”
三叔說“村東頭村村長昨晚在墳地裏凍死了!你能查出是哪個鬼害死的?”
我們這裏的民風淳樸,對外來人沒有什麼防備,但是對這些神神鬼鬼的事卻充滿了好奇心。
“不出意外!我可以查出來!”
“走走!一塊去看看!”三叔說罷便領著他去村長家。另外幾個老頭我好奇的跟著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