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看了擁月一眼,施施然在眾人對麵坐了下來。
“超級大惡棍。”擁月在虎杖的目光中,淡淡接上了後半句,“殺了很多人,叛逃了,被你五條老師親手....”
擁月作了個砍頭的姿勢。
虎杖聽入迷了,咽下了嘴裏的海白菜。“咕嚕”
五條悟在那邊輕笑了一聲,回應他的是擁月的瞪視,跟夏油傑笑眯了的狐狸眼。
“抱歉,你繼續。”
“然後我.....”擁月對上虎杖跟七海的眼神後,想說的話突然一轉變成了,“我拘役了夏油傑的靈魂,讓他繼續存在於這個世間為他犯下的過錯贖罪。”
“死就能逃避懲罰,那麼死得也太輕巧了。”擁月越說越理直氣壯。
她看向五條悟,“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這是我私自做下的決定,非常抱歉。”
她不知道徐清疏是怎麼跟五條說的,讓他接受夏油傑的事。
被自己親手殺死的摯友又活了過來。對於五條來說,過於的殘忍?還是其他...
不知道,擁月不知道。
她隻知道是她自私地留下了傑的靈魂,她不想傑死。
如果她的術式不是這樣,她無能為力,她可能不會那麼難以抉擇,那麼難過。
但是她偏偏能留下傑的靈魂,她看到傑死去的時候,一種巨大的悲傷讓她不能承受。
她知道他殺了很多人,長久以來的教育都告訴她,惡人就該為自己犯下的錯事付出代價。
但是她的心一遍又一遍的問她,真的不救他嗎?
真的不救嗎?你明明可以救的。
你知道夏油傑本質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的,你真的舍得他死嗎?
等她在回過神的時候,黑色的長毛小貓蜷縮在了她的懷裏睡著了,打著小呼嚕。
她接收甚爾的時候,跟接收傑的時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心情。一種是利用,一種是拯救。
或許是因為她在傑叛逃之前就回國了,對傑殺人叛逃的沒有實感,所以才會一直覺得傑還是原來那個會說出“保護弱小”的DK傑,才會在掙紮過後還是救下了他。
五條悟雙手環胸,捏著自己的下巴,突然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火鍋好吃嗎?”
擁月愣了一下,回答。“辣口的,你能吃嗎?”
五條悟笑出一口白牙,“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之後幾人圍著火鍋旁,將很多事坦誠布公。
一直沉默的捧著碗筷的章情突然說道,“我是被金美姐介紹認識五條先生的。”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坦然自若的五條身上,他正在試圖從擁月碗裏夾牛丸吃。
“月舒小姐從你回國後,五條先生就經常造訪這裏。”
擁月聽到她這句話,在鍋裏夾丸子的手一滯,接著筷子上的丸子就被五條搶走了。
“是呀是呀。”這人把丸子夾到碗裏後才說,“某些人跟人家告白了就拉黑人家,玩弄感情的人渣,我自然要追查到底。”
擁月的心像是被灌入了水一樣,變得潮濕而沉重,“抱歉。”
“我還是不接受哦,月醬。”五條挑起眉,“準備一輩子都抱著歉意吧,人渣。”
另外一個人渣同期,本來撐著下巴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嫌場麵不夠混亂一樣,捧起擁月還拿著筷子的兩隻手,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手被沾上紅油。
“月,悟不願意原諒你也沒關係。你對我可是有救命之恩,不如我以身相許?”留著怪劉海的俊逸男人捧著擁月的手,亂散發魅力。“我陪你一起尋求悟的原諒?”
“混蛋傑,你在說什麼啊?!”
兩人爭吵地間隙,傑還試圖將手指上摸到的油漬擦到悟身上,可惜五條有無懈可擊的無下限。
擁月有一瞬間幻視了10年前還在讀高專的時候,兩個DK經常也是一言不合就拌嘴幹架。
那邊成熟的靠譜大人已經站了起來,走到掛外套的衣架,取下外套抖了抖,對著虎杖說,“走吧,我送你回高專。”
“誒?可以走嗎?”虎杖也站了起來。
擁月捧著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表示要跟他們一起走。
這倆人加起來50歲了,還是那麼愛拌嘴。
等擁月跟七海虎杖將桌子收拾得幹幹淨淨,人也走了之後。兩個人立馬停止了拌嘴,拉開了距離,沉默地對坐著。
隨著擁月的走遠,夏油傑的身體在慢慢變淡,他的靈魂不能離開擁月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