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囉……咯囉……”
身中數箭的馬癱倒在地,香瑟瑟與路崇煜眸光鋒利,穿越最後一個乾坤陣,路崇煜摟著她的纖腰側身躲閃,淩厲翻騰,腳點地穩落,二人身上均不沾半根箭。
“唬!”激動澎湃的歡呼聲如掀起的巨浪響起。
神經繃緊的慕容憶仿佛被人抽空了渾身的力氣,整個人軟倒在椅子上,隆隆跳動的心髒卻未能落地。
靈隱和桃兒她們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被嚇得蒼白的臉這才有了些許血色。
納蘭北峰雙手扶著桌麵,手都不知道抖成了什麼樣子。
“好樣的!”渾身是勁的路崇煜大喊了聲,與香瑟瑟擊掌讚好,再揚聲吆喝,“來人,備酒!”
“太子怎麼回心轉意,願意幫我了呢?”香瑟瑟抿唇笑問。
路崇煜側頭看了看遍地灑落的利箭,再收回目光看向她秘笑道:“多年不練,突然想懷念這驚心動魄的感覺。”
隨後士兵端來一壇酒和兩個酒碗,路崇煜拿過酒碗將其中一個分給香瑟瑟,倒滿酒後,兩人碰碗,皆是一飲而盡。
“你這朋友,本太子交了!”路崇煜豪爽道了句,又把酒碗遞向端酒壇的士兵。
“你這朋友,我香瑟瑟也交了!”香瑟瑟應和了聲,也把酒碗遞給端酒壇的士兵。關於這個路崇煜,在到來天銀國之前,她已經讓聶雲霄調查過了。
此人雖好弄權術,且看上去有些輕浮,但在某程度上又是一個錚錚漢子,在眾多權力鬥爭的人當中,是個值得敬重的人,正因為看中了這一點,她才拉攏他。
二人再次幹杯,一飲而盡。
酒香未散就有蝴蝶紛至遝來,原因是香瑟瑟闖箭陣時過於激動,體內香氣四溢,把蝴蝶都招來了。
看見翩翩而來的蝴蝶,胸中激動不已的眾人把目光落到被蝴蝶包圍的香瑟瑟,嘴裏歡呼著“神女”二字,群情洶湧向她趕去。
香瑟瑟抹了一把額上豆大的香汗,側頭看去,隻見小公爺帶著人跑過來,卻唯獨不見慕容憶等人。
山坳之上,在路崇煜與香瑟瑟飲酒的時候,白若惜早已憤懣而去。
而戰王倪坤還停在原地,滿腹琢磨看著遠處眾星拱月的香瑟瑟。
不一會兒,將領來到他身後,試探問道:“王爺,是否需要按計劃進行?”
倪坤摸著掛在腰側的佩刀,目光仍停留在香瑟瑟的方向,雖然怨恨這個女人,但是既然她活下來了,若此刻按原定計劃陷害她,豈不存心跟夜如晝過不去?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琢磨再三,倪坤才咬牙道:“罷了,大事要緊,給本王盯緊這個女人便是。”
香瑟瑟腳步輕快回到瑤池府,感覺氣氛怪異,一路往前廳也不見一人,穿過庭門,轉到正廳,站在石拱門處便看見慕容憶他們就坐在屋子內,她抿了抿唇慢步走去,來到屋簷下便瞧見他們一個個嚴肅的神情。
她不敢僥幸,不敢認為他們是故作生氣的模樣而給她一個驚喜慶祝闖陣勝利之事,因為他們嚴肅的臉還縈繞著餘驚未散的慘白,那是發自內心的責怨和惶恐。
尤其是慕容憶,他搭在案幾上的手還在微抖。
抱手靠在紅柱下的問老頭因為沒有親臨現場,神情好一點,但也不好看。
她知道自己臨時改變計劃,他們肯定會生氣,但是,打從一開始,她就是這麼計劃著。
如果路崇煜不出現,她會遵從與他們商量好的計劃,劫走淮寅,放棄闖陣。若是路崇煜出現了,她則不顧一切與他闖陣。
所以,她才會讓慕容憶給她仔細分析箭陣的利弊要害。此外,她也讓聶雲霄打探太子府那邊的動靜,據鳥兒得回來的消息,路崇煜果然在研究箭陣。因此,她早早做了就危險的打算。
她微咬下唇慢步走進屋內,低垂眼斂輕聲道:“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下次,下次不會這樣了。”
屋內久久沒有回應,她緩慢抬起眼眸來,見他們還各自倔強地嚴肅著。
許久,慕容憶緩慢抬起頭來,低聲責問:“下次?在那凶險的箭陣裏……”責備的聲音越來越低,難以辨清,他忽然站起來,怒拍案幾厲聲斥責,“你如何確保自己還有下次!”
“……”聽到這突如其來增加分貝的責罵聲,眾人好不容易才穩定了少少的心髒,一下子又被嚇得“隆冬”顫跳。
“嗚……”桃兒忽地哭了出來,手抹著決堤般的淚水,哽咽哭喊,“嚇死桃兒了!桃兒還以為夫人您活不了!那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向公主交代?”
靈隱跟著紅了眼圈,卻沒有像桃兒這般哭啼,而是倔強地別過臉去。
那納蘭北峰也通紅了鼻子,哽咽著鼻水,似乎被嚇得有感而發,口齒不清道:“我以後再也不逞強,再也不任性,再也不讓你們擔心了。”
問老頭搖搖頭,歎息不語。
香瑟瑟見狀,鼻子一酸忽地紅了眸子,這才知道自己的逞能對他們造成了什麼傷害,她心頭酸澀卻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