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憶快步走到她跟前,指著納蘭北峰,低聲責備:“你看看,小的都比你懂事!”
香瑟瑟抬起眼眸來看慕容憶責備的目光,輕聲道:“我知道錯了,絕對不會再玩命了。”
慕容憶慍悶拂袖側過身去,睨向桃兒冷聲喝道:“去,找個痰盂來讓她端著,罰跪三日不得進食!”
“痰盂?”桃兒抹了一把眼淚,站起來不確定問道。
香瑟瑟可驚了,忙掖住他的衣袖,輕扯嘴角苦笑道:“可不可以換個水盆呀?跪榴蓮也是可以的!”
慕容憶一點也不買賬,冷怒抽回被她拉扯的衣袖,側過頭來睨向她,咬牙道:“我就知道你怕髒,我還要在痰盂裏裝上屎,裝上尿。你敢打瞌睡,就灑一身!”
聞言,還紅著眼的靈隱和桃兒忽地噴笑出來。
看著慕容憶嚴肅的架勢,香瑟瑟可嚇得臉色鐵青,撒腿就跑。
“敢跑!即刻把她逮回來!”慕容憶厲聲吆喝,靈隱和桃兒忙追了出去,慕容憶正想追出去卻被納蘭北峰抓住了衣袖,他止住腳步迷惑扭頭看他。
與他齊高的納蘭北峰稍帶不爽澄清道:“我比她可長一歲了,除了輩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比她小呢?”
“我說的就是輩分!”慕容憶甩開他的手追出去。
“哎……”納蘭北峰吆喝聲,也跟著跑了去。
隻剩下問老頭還站在原地,他看著門口的方向,眸子裏的顏色微微斂起,這下似乎突然發現慕容憶與香瑟瑟之間的關係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不由得讓他心中多了一個疑慮。
入夜,香瑟瑟來到河邊,沿著河沿走來,探眸瞅了瞅坐在河梯處的慕容憶,見他臉色依舊不好看,她慢步走過去坐到他身邊,輕聲道:“我也並非真的玩命,此事有九成把握,我才會冒險的。”
慕容憶側頭瞪她,不以為然責備:“既然不是無路可走,沒有十成把握都不應該去嚐試,你也知道那是叫作冒險!”
香瑟瑟低下眸子不說話。
緩了緩怒氣,他再低聲問道:“你如何有九成把握?就憑我給你的那點分析,就憑路崇煜出手助你?”
香瑟瑟解釋道:“除了這兩點,我還發現了箭陣的規律。闖陣者既然想給人一條活路,那麼九死必有一生路。乾坤交錯正是生路的空隙。橫乾豎坤擇路而逃,零星利箭可用兵器避之。得知崇太子命人打造了兩根鐵鞭,我就知道他也已經掌握了規律。更何況他曾經闖過去,由他帶路,已有八成把握。再者,小黑提醒,用內力禦箭,恰當地施內力可防利箭近身。更何況,還有小公爺的金絲軟甲。”
“事過境遷,憑你怎麼說,在我眼裏還是九死一生。”慕容憶不以為然冷哼道,沉默了會,再鄭重警告,“以後類似這樣的事情,必須經我同意,不得再擅作主張!”
香瑟瑟掩唇輕嗤,戲謔問道:“你是我什麼人呀?”
“我是……”慕容憶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
“現在誰是主呀,慕容公子?”香瑟瑟戲謔了句輕拍他的肩膀站起來,扶了扶衣袖,大步走去笑道,“可別僭越了!”
“臭丫頭!”慕容憶扭頭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追上去叫喊,“把你給逮著了,不讓你端屎!”
芙蓉閣,路崇煜手掛著一壺酒,腳步輕快走進白若惜的房間。
坐在梳妝台前的她,手撫著包紮的眼睛,從鏡子中看見嘴角噙笑走進來的他,她忽地冷冷低笑道:“夜深露重,太子殿下怎麼突然想起到這來了?”
路崇煜下意識止住腳步,停頓了會,慢步走過去,把酒壺擱在桌上,看了看她包紮的眼睛,溫沉問道:“眼睛好些了嗎?”
白若惜輕蔑冷嗤,看也不看他,冷聲回應:“勞煩太子殿下百忙之中還惦記著,罪過呀。”
路崇煜沉了沉眸色,低聲道:“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何必冷言冷語呢?”
白若惜拿起玉梳,慢悠悠梳著漆黑的發絲,傲冷戲謔:“我盼著你來了嗎?太子殿下若覺得委屈,即可打道回府便是。”
路崇煜側過臉去沉沉呼吸,再回過頭來看她不悅道:“是,你沒有盼著我,除了本太子,還有大把男子給你獻殷勤,尤其是那戰王!”
白若惜冷手將梳子拍到桌麵上,側頭挑起眼眸睨向他,冷笑反駁:“太子這是吃醋嗎?你我本是逢場作戲,何必較真呢?”
路崇煜一手抓住她的將她從座位上揪起來,凝視著她的眸子,神情激動道:“我從來沒想過跟你逢場作戲,我對你的心思是怎樣,難道你不知道嗎?”
白若惜慍悶甩開他的手,踉蹌倒退兩步,冷哼道:“太子殿下迫不及待跟香瑟瑟那賤人交好,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