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坤知他怒了,忙站起來說:“此事已經報到皇帝那去,本王的確沒有能力取消,要麼她自己放棄,不過是丟臉的事罷了;又或者那囚徒突然死了,那就沒有進行的必要了。”
夜如晝背對著他,睨向屋外的夜色,冷冷低念:“既然囚徒本就該死,何必為他的生死多生曲折,對吧?王爺。”
“報!”外麵突然傳來探子的急切的聲音。
倪坤看了眼夜如晝的背影,琢磨了會,揚聲道:“說!”
探子疾步走進屋來,單膝跪下恭敬道:“回稟王爺,淩霜城的人馬攻下了都狼國禹州!”
倪坤不由得心中暗驚,這禹州可是都狼國邊塞要地,此城一破,恐怕邊關之地會以排山倒海之勢覆滅。
最可怕的是,之前並沒有聽到任何攻城的消息,也就是說,他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悄無聲息就占據了禹城。
此時此刻的都狼國,恐怕已經陷入一片驚惶失措。
他的目光定格在夜如晝痩削的背影上,心念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對手,若有意味道:“你說得對,大事要緊。”
太子府邸,路崇煜獨自在亭子裏目無焦距凝視著水中的倒月,轉動手中的酒杯,思緒久久未能凝聚到一處。
許久,他忽而冷了眸色,目光仍然停留在水中月處,冷冷低念:“看來城中的男子誇讚你並不虛假,膽子忒大的,竟然敢私闖到太子府來了。”
香瑟瑟雙手覆在腰前慢步走進亭子來,淺笑道:“崇太子若認為瑟瑟有罪,一聲令下,身上早就多了幾個窟窿了。”
進到太子府她就察覺到四周埋伏著不少暗位,隻是他們訓練有素,並不直接衝出來將潛入的她逮住,而是遠遠地暗中盯著。
怕隻要路崇煜一發令,她便無退路。
“那是因為……”路崇煜沉沉低念了聲,忽然將手中的杯子擲入水中,一掌拍到案幾上翻騰而起,殺氣淩然衝過去直接掐住她細嫩的脖子,咬牙切齒道,“本太子要親手殺了你!”
香瑟瑟神色不變,淺笑問道:“我與你,有何恩怨?”
路崇煜冷嗤低笑,沉沉低喃:“你敢動她分毫,足以死一百遍。”
“原來,崇太子是把胸中的怒氣和不甘全撒在瑟瑟身上了。”香瑟瑟戲謔道。
路崇煜剜了她一眼,冷手推開她,拂袖側過身去慢步走到憑欄前,冷聲問道:“你冒死前來太子府,所為何事?”
香瑟瑟緩過氣來,若有意味道:“聽聞崇太子是唯一一個闖過箭陣的人。闖箭陣,最多可兩人一塊入陣……”說著,她突然單膝跪下,鄭重懇求,“深夜前來,希望太子能助我一同闖關。”
聞言,路崇煜緩慢側頭看向單膝跪在地上的她,戲謔問道:“助你闖關,於本太子有何好處?”
“沒有。”香瑟瑟簡潔道了兩個字。
“沒有?”路崇煜不由得冷嗤,回過身來睨向她,冷笑道,“沒有丁點好處,你讓本太子陪你闖那九死一生的箭陣?”
香瑟瑟緩慢站起來,解釋道:“正是因為那是九死一生的箭陣,瑟瑟才不會以任何利益作為讓崇太子您助陣的條件。利益本來就不是穩固的東西,將三條人命係於上邊,太兒戲了。瑟瑟需要的,隻是赤膽真誠的幫助。”
路崇煜看了她一陣,拂袖側過身去,雙手負後看向水中倒月,莞爾笑道:“那你就來錯地方了,此處隻有利益,沒有赤膽真誠。迅速離開,本太子當你沒來過,否則,就喊人了。”
香瑟瑟抱拳懇切道:“瑟瑟會在軍營外等崇太子,希望崇太子能回心轉意,不打攪了,告辭。”
路崇煜沒有搭理她,直到她離開後,才側頭瞥去,翹嘴冷嗤道:“這麼沒有誠意的求情,還敢奢望本太子出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