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心裏生出股說不清的燥意。
他不動聲色的把身子挪過去，試圖擋住身後的謝無隅。
“段姑娘手邊的碟子，可以遞過來給我嗎？”
謝無隅一臉認真地湊過來，伸長手臂將那盤碟子給他拿了過來。
三人的表情皆不可言說。
段含菀不想讓他們在店中鬧事，便也端了另外一個盤子擺在謝無隅麵前。
“還有很多呢，二位公子盡管嚐嚐。”
她伸出手，卻不經意碰觸到謝無隅的指尖。
謝無隅突然別開臉，飛快地將手指收了回來。
奇奇怪怪的樣子讓段含菀心生戒備。
隨即離兩人都更遠了一點。
這場萬眾矚目的清談會，在大家吃飽喝足後才正式開始論術。
以老師爺做裁判，姑娘們分為一隊，公子們分為一隊，先後展示自己的觀點。
“待會要是輸了，姑娘們可不許哭啊！”
“我們這樣會不會算太欺負人了？”
鵝黃色衣裙姑娘“嘁”了聲，“少杞人憂天，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誒唷，你不會真以為女子能勝男子吧！”
謝無隅突然發聲，“那可說不準，段姑娘春日宴一戰成名不就是戰勝了四座書院所有的男子嗎？”
“一次或許是偶然，要是次次都能贏那才叫厲害呢！”
“哼，哪裏需要我們含菀出手，想比什麼！我來！”
鵝黃色衣裙的姑娘乃雲瑤詩仙的關門弟子。
與鄴都的世家小姐不同，她和師傅在世間遊曆，散漫慣了。
心裏更是沒裝著男女大防，隻拿對方當對手。
“來！”
叫囂的學子感覺自己被人看不起了，也顧不上其他，立馬迎戰。
但他留了個心眼，知道對方是詩仙的弟子，便提出要比算術。
聞言段含菀直接擰起了眉頭。
這也太慫了吧！
“哈，這可是你說的！”
她從包裏掏出一把算籌，很大方地分了學子一半。
“公平起見，我們每人一半，這樣還能增加難度，三局兩勝者為贏家！”
學子咬著牙，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竟然還敢挑釁他！
老師爺看的津津有味，開始出題。
兩人比試的緣故，段含菀換到了另外一邊，身邊坐著的便是謝無隅。
想起什麼似的，她從荷包中掏出個小瓷瓶遞給他。
謝無隅再次驚愕，壓低聲音道，“你就這麼擔心我？”
段含菀疑惑地偏開了頭，擔心什麼？
她隻是研製出了新的金瘡藥，想試試藥效而已。
但放眼身邊的人，最喜歡受傷的隻有謝無隅一人。
“你先試試，藥效若是不行，我下次再給你配新的！”段含菀同樣壓低聲音，鄭重其事道。
謝無隅往後仰著身子，艱難措辭，“即便這樣，我也不一定能回應你的......這個。”
他自從偷聽到段含菀與段侯談話後，便驚訝這姑娘竟然傾心自己。
可惜自己還不想娶妻，更不想娶個鄴國人。
本欲直言無法回應其心意，然終究懼傷段含菀之心，臨言又吞吐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