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是一個也不給我這個老人家留啊！”
老師爺喊得有些撕心裂肺，控訴著這些姑娘們一點都不懂的尊老。
段含菀把搶來的幾個碟子都堆到他麵前，“都是你的，快吃吧。”
“誒，這才像話。”老師爺瞬間喜笑顏開。
段含菀抬頭見著黎玥的眼色，稍稍愣了一下，隨即故作自然道，“我再去給大家拿點。”
“等等——”
冷冽的聲音乍然響起。
眾人的目光聚集在神情嚴肅的牧韶蒼臉上。
室內一片寂靜，唯恐這位小公爺會突然發難。
半晌，隻聽到他開口，“布丁，再多拿兩碗。”
......
沒見人動，他又皺著眉解釋，“錢我會照付。”
段含菀反應過來，想了好幾件傷心的事才忍住沒讓唇角彎起來。
“小公爺，今日的餐食全部有雲夢買單，你就放心吃吧。”
她隨著黎玥穿過緣夢來到屬於雲夢這邊的店麵，陡然發現段秉成正在堂前坐著。
“爹？”
段秉成不知在翻看什麼，見段含菀出來便招手讓她過去，“快來幫爹參考一下，這些吃食用什麼名字比較好？”
段含菀不明所以地看了眼黎玥，隻見黎玥頗為不耐煩又無能為力地瞪著段秉成。
看來是不請自來。
“這些名字都得由娘親來做主，她取的名字又新穎又貼切，十分好聽。”
段秉成鬆開眉頭，也很認同，“你娘總是有許多奇思妙想，當初若是肯多讀幾本書，恐怕十幾年前的才女就非她莫屬了。”
黎玥扔下抹布，徹底忍不住了。
她氣勢洶洶地衝出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到底有何貴幹！”
段秉成十分享受她這副焦急的樣子。
他緩緩道，“作為含菀的父母，我來找你必然是為了商議她的人生大事。”
段含菀霎那間冷汗都冒了出來。
她不止一次地想過與紀家結親之事會提前到來，可也沒算到會這麼快！
手心藏在袖中微微發著抖，她故作鎮定，“爹，什麼人生大事？”
段秉成打趣道，“你看看，自己都急起來了吧。”
見段含菀一副疑惑的神情，他終於大發慈悲的開口，“你現在名氣正盛，無論是春日宴，君子六藝還是這次舉辦的清談會，你都大放異彩。
鄴都城裏多少別人想結交都找不到門路的公子小姐，你也全認識！不如趁這個時機，爹給你挑選個好人家？”
黎玥不覺得他安了什麼好心。
隨即問道，“是哪家？”
段秉成一副“你果然也很在意”的表情，愉悅地替她們解惑，“工部侍郎的公子，紀予川。”
說罷還佯裝往裏麵望了兩眼，說道，“他就在裏麵吧。”
仿若晴天霹靂，段含菀手腳冰涼，僵硬得無法動彈。
她才剛及笄，甚至沒有十六歲。
前世十七歲才被派出去嫁人，為什麼這輩子被提前了這麼多。
下一刻，黎玥果斷道，“不行，他不是什麼良人。”
段秉成被掃了興，臉色變了又變，“他爹日後便會升職為工部尚書，天下水田建設道路統統歸他管，這還不算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