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下留情!那可是最後一塊麵包了!”
“老師爺你可說了,今日咱們這清談會不分輩分,人人平等,麵包我就先替你嚐嚐!”
“豎子!豎子!”
紀予川一進來就看到嵩陽的老師爺氣得吹胡子瞪眼。
身旁的罪魁禍首謝無隅正兩指撚起一塊餅子,將最後一口送入嘴中。
他拍了拍了手掌,餘光瞟到身邊的人影,抬手打了個招呼,“喲,紀公子終於來了。”
紀予川見這幾人打鬧成一團,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穿過雲夢的前堂,順著被打通的道路來到緣夢這邊的小店。
最靠裏的一排擺放著聞所未聞的食物,全都冒著濃鬱的奶香味。
側邊放了兩張桌子,擺放著兩個大木桶,分別寫著果汁與果酒。
屏風之後傳來眾人的嬉笑聲,紀予川好奇地走過去。
映入眼簾的便是圍著一張方桌坐著的姑娘和公子們。
段含菀聽見動靜側頭望了一眼,雖然心中不待見此人,卻還是禮貌道,“紀公子。”
紀予川頷首答應,落座於幾位公子這邊。
一位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姑娘,看似年齡不大,脆生生地問他是誰。
“我乃工部侍郎之子,紀予川。”
“雲夢那首詩就是你作的吧,當真不錯!”
二十進五那場淘汰賽中,率先作出以雲為題的詩便是紀予川,他還把那首詩命名為雲夢。
“姑娘過獎。”他略表謙虛。
鵝黃衣裙姑娘又問,“為什麼叫雲夢?”
說罷她又笑嘻嘻地把望向段含菀,一雙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這家店的名字雲夢,也是含菀取的呢。”
紀予川正想解釋,卻聽身後傳來聲輕笑。
“雲夢這名字超脫塵世的寧靜與美好,紀公子喜歡也不足為怪。”
謝無隅說完也端著酒杯落座,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段含菀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手段,才拿到令牌進入雲夢。
但既來之,則安之。
謝無隅不同於鄴都城內的公子哥,談吐不俗但又不自恃身份俯視他人。
眾人圍坐在一起,時不時就被他逗得笑出聲。
氣氛甚是愉悅。
不肖一盞茶功夫,屏風後又傳來急促的腳步。
“呀!”
不知是誰發出了驚呼聲,除了段含菀,其他眾人也都好奇地往後麵望去。
段家除了幾名年齡偏小的孩童外,幾位年齡正當的公子小姐幾乎全來了。
站在屏風後麵擋成一排。
連謝無隅的神情都變得有些怪異,他頗為冷淡的瞥了段含菀一眼。
小公爺隨即冷笑道,“清談會?大肆宣揚做足噱頭,還不就是想結交權貴。”
沒料到他這般不客氣,侯府的子女們皆變了臉色。
段含菀無奈道,“我本來就是個俗人,若不是六藝比試時,有學子追著要與我探討,我也不會辦這清談會。
既然小公爺不恥我的做法,那我也無話可說。”
牧韻芝狠狠瞪了眼她哥,若是來的其他人,或許連她也會認為段含菀確實在他們麵前使了小心機。
可她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段依雲。
那這事不是已經很清楚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