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話讓小二冷汗直冒。
他慌忙地拿袖子在額頭輕拭，似要掩蓋方才的行徑。
跑堂的信條就是臨危不亂，眨眼間他換了三次臉，這回終於成了最初的諂媚。
“原來是段姑娘的母親，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快裏麵請。”
說完還有模有樣地扇自己嘴巴子，“瞧我這張破嘴。”
黎玥有些意興闌珊，這永臻樓菜品味道再好，現在也沒了胃口。
“含菀，走吧，不想吃了。”
小二秉著若是現在放任她們離開，明日從永臻樓走的就是自己的心態，兜了個大圈在門口擋住她們。
“夫人，剛剛真是無意冒犯！您盡管打罵，我若是皺下眉頭就是您孫子！”
話音剛落，三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
若他是黎玥的孫子，豈不就成了段姑娘的兒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意思！欸，我給你們準備上好的廂房，想吃什麼我都讓廚房給你們優先安排！”
黎玥眸子閃爍了下，神情仍是被惡語中傷的模樣，“可你們的菜實在太貴了......”
八麵玲瓏的小二哪能聽不懂，立刻道，“免單！段姑娘和夫人過來吃飯是我們永臻樓的榮幸，哪還有再收錢的道理！”
段含菀挑著眉，原本她就是可吃可不吃，可看娘親一副戲謔的表情，她又覺得有趣。
果然，黎玥很勉強地開了口，“那就先來壺你們這最好的酒吧。”
峰回路轉，小二咧著嘴笑個不停，“好嘞好嘞，我先帶您上樓。”
二樓的廂房，最好的位置。
一道道珍饈美味陳列眼前，香氣嫋嫋升起仿若味蕾的盛宴，不愧是永臻樓的佳肴，就連那盤中輕臥的山珍也都被雕刻出惟妙惟肖的花型。
段含菀雖不知道每道菜的價格，可這滿滿一桌，必定不下百兩。
黎玥每道菜試吃了兩口，不由自主地皺起眉毛，“不如從前。”
段含菀也嚐了幾筷子，煞有介事道，“花裏胡哨，不如蛋炒飯。”
黎玥嗔怪地瞥了她一眼，抿了口酒，入口順滑喉頭回甘，唇齒還留有淡淡的果香，酒倒是不錯。
“回頭拿這酒還能多研發出幾道菜，如今小吃生意不錯，一月也能賺三百兩，可到底不是長久之計。”黎玥有些惆悵。
段含菀倒是想給黎玥租個門麵房，可惜大多數東家都不肯把自己的店麵租給女人。
家中唯一的男丁才十歲，也無法堪當簽契約的大任。
這件事著實困擾了她們許久。
大門“哐當”聲被推開，又立馬被關上。
須臾之間一道黑影就此閃過，他掃了眼房中二人，立刻朝段含菀衝來，以迅雷之勢站在背後反卡住她的脖子。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段含菀掙紮不了，隻感覺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
他狠戾低聲道，“別動！”
黎玥先回過神，陪著笑打著商量，“這位俠士，我們有話好好說，您若是想要錢，我們都給你。”
宛若沒聽到般，黑衣人隻是屏著呼吸注意著門口的動靜。
段含菀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隱約間聞到了陣陣血腥味。
這人或許已是強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