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顏慕回過神來，他眼前的景象又一次變換，與之前的畫麵完全不一樣，這裏的氣息帶上了肅殺，讓顏慕都覺得有些不舒服。
“妖王大人，這是您要的妖丹。”
宮人們跪在男人的麵前，男人頭也沒回輕“嗯”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一顆盤子裏麵的妖丹，放進了自己的嘴中。
清脆的聲音瞬間響起。
整個大殿裏麵沒有發出任何一絲聲音，隻有妖王咀嚼妖丹的聲音。
聽上去似乎很好吃。
“你是誰？”
那宮人收回了手中的盤子，一轉身就和顏慕的視線對了一個正著。他話音剛落，四處便衝出來許多妖兵，將顏慕團團圍住。
顏慕：“……”
他們能看到他了？
“殺了就扔出去吧。”
夙洛溪依舊是沒有轉過身，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喜怒。
顏慕嘴角向上一彎，用一種揶揄的語調問道：“那我真走了？”
他看著夙洛溪的身體一僵，難以置信地轉過了身來。眼睛瞪得老大了，向來冷漠的神情在這一刻瞬間崩塌。
很快他就回過神來，指尖黝黑的靈力直指顏慕的性命。
如今距離顏慕隕落已經過去了快六百年，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顏慕不顧形象地撕開了胸前的衣衫，露出胸口處的那一片蛇鱗。那片蛇鱗完全的融入了顏慕的身體裏麵，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夙洛溪呼吸一滯，慌忙將手中的靈力停下。
顏慕一動不動，靈力擦著他的耳朵，斬落了他耳旁的碎發，直直地插進了身後的柱子裏。
顏慕理了理衣衫，老實地站在了妖兵包圍的中間。
夙洛溪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讓自己不失態。“你們都下去吧。”
“是。”
眾妖並不認識麵前的這個男人是誰，他們的妖王也看上去與平日不一般，竟然會有如此失態失手的時候。
可沒有任何人敢將這些話宣之於口。
顏慕垂著眸還在整理自己的衣衫，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一個重物撲倒在地上，“咚”的一聲直接將他的腦袋磕在了地上。
大殿鋪滿了毯子，可還是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顏慕無奈地抱住了夙洛溪，“溪哥哥，你弄疼我了。”
夙洛溪哪裏管那麼多，他捧著顏慕的臉，懷裏的人是有溫度的，不是假的，不是夢境。
是真實存在的。
他的眼睛通紅，像一個小孩一樣不顧形象地掉著眼淚，任由顏慕怎麼給他擦拭都沒有辦法，便由著他去了。
和現實之中看到的夙洛溪不一樣，眼前的夙洛溪，似乎比跟在他身邊的時候還要癲狂。雖然他在哭著，可眼眸之中極致的占有欲是顏慕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
夙洛溪趴在顏慕的身上，帶著薄繭的指腹摸著顏慕的下顎，用力一捏，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我做了一個夢，”夙洛溪的聲音很輕，像囈語，“夢到我親手殺了你。”
顏慕沒有說話，任由夙洛溪對他上下其手，安安靜靜地聽著他說話。
他死後再也沒有見過夙洛溪。他已經確信當時殺了他的人並不是夙洛溪，可重逢之後兩個人各自帶著心事，沒有靜下心來交談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