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小小的光團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顏慕的麵前，晃悠悠地圍著顏慕轉了一圈，不等顏慕反應過來，以迅雷之勢直接鑽進了顏慕的眉心處。
龐大的記憶湧入了自己的識海，顏慕撐著快要炸開的頭，強行穩定了身形。
……這些是？
夙洛溪的記憶？！
——記憶——
顏慕趴在夙洛溪的身上，目光黯淡，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光芒。
歡愛過後他隻覺得疲倦。
他今天又一次發了瘋，差一點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
“我的身份，真的是……”
顏慕難以接受自己的身份，可如今從夙洛溪的口中才知道，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失去理智做出這些事情來。
他已經沒有資格去自責。
獨屬於夙洛溪的溫度落在了他的臉頰上，夙洛溪微微垂下了眼眸，“不論你是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愛人。”
顏慕剛剛才痛過，以前他隻覺得疼痛難忍，可如今手上沾滿了鮮血之後，居然沒有之前痛的那麼厲害。
夙洛溪抱緊了顏慕，“慕寒是凡人和魔族生下來的混血，你的身上不僅有他的血，還有神族母親的血脈，兩族血脈相衝，所以你每一次動用神族靈力的時候，就會產生這樣的痛楚。”
“不過沒關係，你在我的身邊，以後都可以用不上法術。”
既然是三族血脈相衝，那麼，再多一種血脈中和，或許就能減輕他的痛楚，也能減少他入魔的次數。
或許以前顏慕會完全的相信夙洛溪的話，可如今顏慕並非那麼信任夙洛溪。
他慢慢合上了眼睛，嗅著屬於夙洛溪身上帶著些許血腥氣的味道。
每一次他都會讓夙洛溪泡一個澡然後才準上自己的床榻，可是最近，他開始沉迷夙洛溪身上那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夙洛溪一直睜著眼睛，直到身邊人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他垂下了眼眸，目光落在了一旁點著的安神香。他今天在裏麵加了一些別的東西，顏慕心神不定，無法察覺。
他起身，將顏慕的身體放好在床榻之上，垂著眸將他額頭上散亂的頭發理了理，露出顏慕略帶不安的容貌。
他在顏慕的眉心落下了一個眷戀又親昵的吻。
明日他就要和顏慕分開，進到禁地裏麵去，直到功法大成才能出關。
可是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顏慕，也不敢對他說這件事情。
他伸出手，貼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那處的護心磷緩緩浮現。
指尖用力握緊了胸口處的護心磷，用力向外撕扯。整個臉因為疼痛而扭曲，豆大的汗珠滾落。
“哢——嗞——”
“嘶”
鮮血噴湧，濺在了夙洛溪慘白的臉上。
他捂住了胸口身體瞬間跌落在地麵上，若不是他撐著床榻邊，他已經脫力，根本無法站起身來。
整片黑色的鱗片沾滿了血，夙洛溪將鱗片放在了顏慕心口的地方，嘴裏念動著法術的口訣。
護心磷很快隱匿於皮肉之下，與顏慕完全相融。
夙洛溪毫無血色的唇微微一張，露出一個笑意來。
他知道護心磷並不能阻止顏慕成為邪神，可卻能夠減輕他身上所有的痛苦。
……不論他在哪裏，自己都會永遠在他的身邊。
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