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那麼憎恨自己的身份,曾經為了逃脫這樣的血脈,他還自己給自己放過血。
可是如今,諷刺的是,他愛上了這樣的力量。
所有欺負他折辱他的人,都會在他的腳下絕對臣服。
顏慕壓低了聲音,在夙洛溪的耳邊輕聲道,“所有人都可以跟我說算了,唯獨那你不行。”
語氣中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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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慕覺得很是無聊,讓修羅跟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則是興致缺缺的甚至連魔族還沒有開始的大典都沒有參加便離去。
他把剩下的一切都交給了魔尊去管,被他砍了半邊手臂的魔尊甚至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笑嗬嗬地送走了顏慕。
夙洛溪的目光追隨著顏慕的背影,他耳邊全是她的慘叫,叫著自己的名字,叫著自己救她。
他覺得煩躁,一腳踩在了她受傷的手腕上。
“我說過的,讓你不要去招惹他。”聲音冰冷,甚至比顏慕還帶上幾分寒意。
夙洛溪的手腕還垂著,手指甚至還在滴血,看上去狼狽極了。
女人的哭聲戛然而止,沉默了片刻後,竟然是笑出了聲。她的臉已經爛掉,臉上皮肉翻動,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殿下,你不會真的覺得,他恨你僅僅是因為奴家吧?”
夙洛溪蹙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的目光落在了麵前其他的妖族身上,都是後來追殺顏慕的那一批人。
縱然此時此刻那些事情還沒有發生,他們都是無辜的,顏慕也要趕盡殺絕。
他果然變了。
“他的命令是什麼?”夙洛溪突然開口。
羅刹和修羅都沒有想過他會問他倆這個問題,一時有些拿捏不準他到底是怎麼一個意思,兩個人都沒有回答。
夙洛溪兀自回答自己的問題,“那就都殺了吧,至於太子妃——”
他話音微微一頓,女人的眼眸之中瞬間亮起來。
他還是舍不得她死的。
夙洛溪嘴角微微一彎,露出一個瘋狂又帶著冰冷殺意的笑。“我覺得,打回原形,一片一片地拔她的蛇鱗,此法最好。”
羅刹和修羅都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話,一時之間都沒有動手。
夙洛溪踩著女人的手腕,強硬地掰開了女人的嘴,讓她將他手中的藥吞下去。
這個藥可以讓她一直保持著清醒不會死去,直到永遠。
夙洛溪蹲在女人的身邊,低聲說道,“你們做的那些,我都知道,這一次,我不會再離開他半步。”
“我不會給任何人有機可乘。”
當初他以為顏慕並不會介意,他也以為隻要過了那段時間他們就會遠走高飛,再也不過問這世間半分。
他甚至以為他會為了他穿上新服,與自己最愛的人成婚。
可惜了。
都是他以為。
那一場自以為是,終於還是毀在了自己的懦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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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嚎聲一直在響。
鮮血淌了一地,夙洛溪冷漠著臉,眼神有淡漠地赤著腳踩在自己族人的鮮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