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洛溪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掙脫了他的鉗製,甚至忍不住揚起手在他的臉上摑了一巴掌。
聲音很響,臉上迅速浮現一個淺淺的紅印子。
顏慕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夙洛溪這個八百年都舍不得踹他一腳的人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他一巴掌——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他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下彎,心情很是不好。“你這麼激動做什麼?莫不是你真的和她有一腿?”
他按住了夙洛溪的手腕,隻聽見哢嚓一聲,夙洛溪的骨頭被他活生生捏斷。如今的夙洛溪沒有任何反抗地能力,他咬著唇硬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顏慕瞧著他那敢怒不敢言的目光,心中越發煩躁。
整個魔族都被他那恐怖壓抑的氣息壓得頭都不敢抬起來,修為低一點的直接趴在了地上,好不狼狽。
他將人提起來,一個閃身便落在了羅刹的麵前。
羅刹的身後跪著一名女子,她哭的梨花帶雨,在抬頭看到顏慕的一瞬間,下意識地往後瑟縮。
顏慕一手攬過了夙洛溪,另一隻手憑空捏住了女人的脖子。
她漲紅了臉,呼吸困難,手腳並用地掙紮起來。“顏慕……神君手下……留情……不要傷害、我們殿下——”
顏慕饒有興致的挑眉。這樣的稱呼他幾千年都沒有聽到了,如今在她的口中說出來,那麼陌生卻又那麼熟悉。
夙洛溪聽到這個稱呼下意識地蹙眉,小心翼翼地瞅著顏慕的臉色——他神色如常,好像並不在意。
……可是他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年,這樣的一個稱呼成了他的累贅,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本座,是邪神。”
顏慕鬆開了對她的鉗製,女人跌坐在地上,狼狽地大口呼吸,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便赤著腳踹翻了她,踩在了她的小腹上。
“啊!!”
女人疼痛不已,伸手想要掰開他的腳,卻被羅刹扔出的兩顆釘子將手腕釘在了地上,避無可避。
顏慕總算心裏多了一絲報仇的痛快。
可算能將自己當年被折辱的仇。
“太子妃,”顏慕輕聲喚道,一字一句地重複當年她說的話,“你法力高深,應該不會痛的吧。”
他永遠記得,自己因為心髒犯病,疼的無法凝聚靈力之時,這個女人在自己的耳邊說的每一句話。
他不是沒有自己的脾氣。
隻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特殊,想著自己本就寄人籬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卻沒想到換來的,是妖族的趕盡殺絕。
羅刹在顏慕的示意下摸出一把鋒利的刀,坐在女人的身上,麵上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手中的刀卻落在了她的麵上。
一刀一刀將她的臉劃了一個稀爛。
“算了,顏慕。”
夙洛溪微微回過身,貼近了顏慕,輕聲哄著即將失控的他。他聲音很輕,卻真的將顏慕即將失去的理智拉了回來。
顏慕低低輕笑了一聲。
算了?
就這麼算了?
若不是當初被妖族逼上絕路,自己又怎麼會被迫覺醒自己的血脈,自己又怎麼會變成自己最厭惡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