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展嗔笑:“不必擔心,他還不至於有那個能力。”
白覓清問道:“會不會是我們多想?小胖子他或許真的隻是開心。”
楊展摸了摸白覓清的頭,“恐是多想,先睡吧。”
第二日,楊展一早便去上朝。
白覓清坐在院中教娮娮數數,數著數著便分了神,娮娮大眼睛看著娘親發呆,也捂了嘴靜悄悄地不發聲,這樣娘親就不會再讓她一遍一遍地數數了。
一時間院中出奇地安靜,安靜到飛鳥在樹邊撲閃著翅膀停落的響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思緒早已飄向了皇宮朝堂之上。
隻見禦史大夫方旭出列道:“啟稟皇上,臣有本揍。”
十七歲的薛毅坐在龍椅上,稍顯稚嫩了些,說道:“準。”
方旭跪下說道:“大司馬楊展豐功偉績,如今凱旋而歸,之前在外幾年風餐露宿,如今也該好好享受享受這上京城的繁華聖地。”
楊展不動聲色。
薛毅卻一臉開心道:“愛卿所言甚是,繼續說說,如何享受?”
方旭道:“楊將軍可以將兵權卸下,全身心地帶著夫人和孩兒享受天倫,如今夏至而皇上您可以再賞賜將軍一座避暑山莊。”
“而且臣聽說將軍還沒有妾室,膝下隻有一女,這些年打仗想來是受苦了,不如……”
薛毅聞言起身下了兩個台階,有些猶豫道:“這倒是個主意,可朕仍覺不夠滿意,誰還有更好的主意?都說出來。”
楊展挑眉看向龍椅前的少年,隻一眼,薛毅竟全身緊繃,眼神即刻便躲閃開,不敢與之對視哪怕一眼。
楊展勾了唇,就這點出息嗎?
堂上開始陸續出主意如何讓楊展好好享受。
楊展也不急,就細細聽著。
眾人說了半天,薛毅被楊展眉眼含笑地盯著。
楊展隻站在那裏一言不發,他越是這樣,薛毅心裏就越是不知所措。
直到朝堂上最終有一半大臣跪下,說道:“請皇上賞賜楊將軍。”
楊展都未發一言。
薛毅硬著頭皮笑地輕鬆,說道:“該賞,楊愛卿不僅立了汗馬功勞,還是朕的先生,朕一直記得。”這句話像是對眾人說,實則又是在對楊展說。
最終下旨賞賜了許多,待大臣提到兵權時,薛毅麵上不顯,可手已經忍不住緊緊地握成拳,指尖都泛了白。
楊展周身也散發著寒氣,一時間朝堂上陷入僵持。
楊展低笑出聲,在此刻靜謐地大殿上尤為突出。
“皇上想要回兵權?”
薛毅脊背上幾乎出了薄薄一層汗,打著馬虎眼說道:“朕也不太懂,朝中各位都是前輩,各位定奪,朕聽聽看即可。”
楊展勾唇笑了,緩緩轉過身麵朝大臣們,問道:“誰要兵權?”
士大夫方旭說道:“自然是皇上要兵權。”
楊展了然回首看向薛毅,薛毅一蹙眉,暗自罵了一句白癡,麵上卻笑著道:“朕要兵權自也是要交給信任之人,朕最信任的自然是自己的先生,所以兵權還是在楊將軍手中即可。”
楊展不緊不慢地向薛毅抱拳說道:“多謝皇上信任。”
另一將軍出列說道:“方大人如此行徑,可是存在挑撥君臣之間關係,分裂君臣彼此信任之嫌。”
方旭一愣,不知該如何繼續,看向一旁的大臣,大臣緊忙閉上雙眼,全當沒看見,這憨貨,怎能說皇上要兵權?剛剛皇上明明都說了他不懂,要說也隻能說曆來是這規矩,祖上皆是如此,這個嘴比腦子快的蠢貨!
薛毅心一揪,“方大人殿前失言,罰奉半年,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