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微風徐徐,嫩綠的枝葉遠遠看去密密連成一片。
楊展的隊伍才剛剛走至上京城外,便能看到城門口的迎接陣仗。
且尤昌托人來報,皇上早在城門口親自迎接。
白覓清已經四年沒見當年那個小胖子,現在該有十七了吧,想想心裏有一絲開心。
楊展勾了唇:“想來這幾年讓他進步不少。”
走直城門,楊展和白覓清下了車叩見皇上。
隻見當年那個小胖子早已抽了條,瘦高如鬆,一表人才,依舊白嫩的皮膚可以看得出養尊處優。
薛毅滿麵笑意立刻過來將人托住,:“師父這些年在外辛苦。”
楊展卻脫開他的手,“禮不可廢。”
白覓清也衝他點了點頭,身後文武百官不說,百姓也跪於街道兩旁,這格調屬實有些大。
不過按楊展的功勞,這麼做也無人敢質疑什麼。
薛毅淺淺一笑,輕輕將手鬆開,“楊展白覓清聽旨,往後除大祭、大禮之外,見到朕隻行半禮,不必跪拜,”
兩人領旨,隻對薛毅行了半禮。
薛毅這才滿麵歡喜地將兩人扶起,坐上輦、轎,往皇宮方向走去,兩邊百姓齊齊叩首。
前麵還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陣仗可想而知,兩邊酒樓茶館早已被富人預訂了位置,隻想看一眼楊家軍的戰神。
許多姑娘家皆羞紅了臉,一些大家族已經有想把女兒送去聯姻的想法。
“聽聞將軍至今身邊連一個妾都沒有,膝下唯有一個嫡長女。”
“將軍在外打仗必定沒有功夫考慮這等事情。”
“怕不是那夫人彪悍?”
“八成是,你看胡將軍不就是懼內嗎?”
眾人哄笑。
一道女聲:“來了來了。”
幾位貴女立刻趴在窗戶邊上往下看。
這一看剛剛還在打趣的幾位少女,忽然就不說話了,隻盯盯地露出同一副模樣,隻道是將軍威武英勇,可誰也沒說,這位戰神竟然是這麼個模樣。
一時間再沒人提剛剛拿將軍打趣的話題,隻一人一雙眼睛緊緊地粘在了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楊展身上,直至消失不見。
“他的夫人不知是哪家貴女?”
“定是身份尊貴的吧?”
……
楊展和白覓清同時入宮,參加了晚宴,受了皇上的賞賜與冊封。
楊展新身份,帝師、大司馬以及鎮國公。
白覓清悄聲問身邊的楊展,“鎮國公不是開過功勳才會有嗎?”
楊展勾唇,“這小子這幾年長進不小,今日這兩下子著實有些擺的高調了,往後我若以攝政王之名參與什麼,恐隻會讓人罵我欺他年少,麵上看是給了我個大棗,實際後麵還跟著一棒子。”
白覓清心一緊,“他……”
楊展撚了撚手中酒杯,接話道:“翅膀硬了!”
參加完晚宴,薛毅本想留楊展住在宮中。
可今日不同往昔,他一個外男再有功勞也不能恃寵而驕。
楊展執意領著白覓清回到了京中府邸:大司馬府。
這府邸是皇上新賞賜,壁上紅泥泥之,雕梁畫棟,鑲金嵌珠,以臣檀為軒檻,以碔趺瓷地麵,金紋石為柱。
不得不說薛毅過分貼心了些,也過分殷勤了些。
白覓清拆了頭發躺在床上,說道:“皇上如今忌憚你,又不想得罪你。”
楊展掀開被子鑽進去,靠在後麵的軟枕上,墨發齊腰,容顏絕麗,唇角微揚,卻並未真的在笑,“他哪是怕得罪我?他是怕堵不住天下幽幽之口,就像當年的薛炎和祖父。”
白覓清騰的起身,心口有些緊張,“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