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不再說話,車廂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其實,對於丈夫的那些說不上糟糕、可也有些膈應人的德性,薛母心裏是有數的,也是存過埋怨的。
比如薛父的大男子主義,比如薛父的好麵子,比如薛父的自大。作為妻子,她怎麼會察覺不出來?
但是除開這些,薛父還是能算得上一個好丈夫,在外事業有成,在內也肯和她一起教導兒子,支撐家庭。
這些就足夠了。
在樓下時,薛父在那兒等著他們彙合。看見薛母手上的袋子,他臉色輕鬆下來,“走吧,上去了。”
卻不說接過妻子手裏的口袋。還是薛瑾看不過去,從他媽那裏把袋子接過來,“我幫你拿吧。”
薛母看看丈夫,又看看兒子,緩緩地搖頭歎氣。
他們到的時候,薛瑾的大伯一家已經到了。說起來,有一個現象很有意思。一個大家庭聚會時,混得越好的那一家人,往往都是卡著點才到。
好像不壓軸出場,就不能顯示他們的重要性。
薛家就有這麼一個現象。薛家的三個子女,大伯,薛瑾父親,還有姑姑。大伯和大伯母脾氣好,都在國企上班,兒子比薛瑾大三歲,去年剛考上了大學。
學校不算多好,可是大伯和大伯母已經很滿意了。
薛瑾一家位於中等條件,父母都是公務員,薪水不高但是穩定,休息時間也有保證,社會地位還不錯。
他們家的王炸,就是薛瑾了。
至於薛瑾的姑姑一家。姑姑自己隻是一個企業的員工,可是生得漂亮,嫁得好,姑父不到四十歲就提拔成為縣級領導,據說下一次的晉升也在有序進行中。
因此那家人平時習慣了擺架子,不到最後一分鍾絕對不會現身。
雖說姑姑的兩位兄長並沒有要求到她幫忙的事,也和另外一半吐槽過妹夫的裝腔作勢,但是表麵上,薛家還是很和諧的一家人。
大伯在廚房裏幫忙,大伯母坐在客廳裏,陪著薛瑾的爺爺奶奶聊天。大伯的手藝好,在家也是下廚習慣了,和薛瑾父親不同,他從來沒有君子遠庖廚這些窮講究。
做菜嘛,當然要做得好吃的人做才行,不然就是糟蹋食材了。
看見薛瑾一家人進來,奶奶趕緊起身過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薛瑾,心疼地說,
“怎麼又瘦了?最近沒好好吃飯?還是學習太忙了?”
爺爺說,“學習忙就在吃的上多花花心思。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因為身體把學習給耽誤了。”
奶奶握著薛瑾的手,小聲說,“別聽你爺爺的,他就知道讓你學習。該休息的時候,好好休息,飯也要好好吃,知道嗎?”
薛瑾朝著她笑笑,“奶奶。”
薛父則拎著袋子,衝著他家老爺子大聲笑,“爸,你不是一直惦記著那種藥酒嗎?我托了不少人,總算買到了。您來瞅瞅。”
這個袋子,還是在到了門前時,薛父才從薛瑾手上接過去的。這種能掙麵子的事,他怎麼能夠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