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薛瑾那孩子懂事有禮貌,對老師們向來都是尊重的。像是朱老師說的仗著成績好不尊重老師的情況,楊老師從未聽說過。
他讓朱老師先坐下,又給對方倒了一杯水,“朱老師,到底怎麼回事?你慢慢說,別急。”
朱老師就把課堂上的糾紛說了一遍,不過,肯定是把自己的行為一筆帶過,輕描淡寫地,把重點全放在了薛瑾的頂撞上。
都是從教多年的老狐狸,誰不知道誰心裏邊那點小九九?朱老師的習慣,整個年級都是出了名的,不止是學生,其他老師也有不滿。
隻是他資曆老,又喜歡拿年紀說事,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願意在細枝末節上和他爭辯。
說完後,朱老師的氣勁又上來了,拍著桌子,“老楊,你可是薛瑾的班主任。現在的學生啊,真是狂妄自大,覺得自己比別人多考了幾分,就不肯謙虛好學了。你得好好說說他。”
楊老師好言好語地打了一圈太極,總算把朱老師這尊神給送走。等朱老師一走出辦公室,楊老師的臉頓時垮下來,把那個紙杯精準地扔進了垃圾桶。
說薛瑾不對,他怎麼不先看看自己的做法?
真以為年紀大就能為所欲為?
不過,薛瑾確實是第一次頂撞老師。平時那麼有分寸的孩子,怎麼會突然起了逆反心理?
到底心不甘情不願吧?
當薛瑾說出去補習班的決定時,楊老師就猜出,這是薛瑾不願意他為難。雖然不知道薛瑾怎麼猜到的,但是學生的這份心意,楊老師很是感動,也很感慨。
這明明就是一個再善解人意不過的孩子了,偏偏有著那樣一對父母。倒也不能說他們不負責任,隻是比起真正的愛護,他們更在乎的,還是他們的麵子。
午休的時候,薛母給丈夫送飯過去,順便把薛瑾的事說了。薛父看著餐盒裏熱騰騰的飯菜,表示自己很滿意,“那是當然的。他不去,怎麼對得起我們的一片苦心?我就說孩子是不能慣著的,越是慣著越不懂事。你看,冷了他幾天,他不就知道好歹了?”
這次,薛母沒有盲目地附和丈夫的話。她始終壓不下某些不安的想法,它們好像已經在她的心底紮根,時機一到,就會破土而出。
她感覺,他們和兒子之間的關係,似乎出現了問題。
這種錯位的付出,讓他們每一次的努力,實際上卻是在把兒子推到離他們更遠的地方。
但是究竟該如何解決,她也沒有了頭緒。
薛父沒有得到妻子的回答,有點不滿,“你先回去吧。薛瑾的事,你要盯緊些,有情況了及時跟我說。有時候,是需要當父親的出麵處理。”
薛母含糊著點頭,“行了,你也回去吧。”
“對了,”薛父在背後叫住了妻子,“這周六我們得回去吃飯,是爸的生日。你別忘了準備點禮物啊。”
莫名地,薛母心裏升起了一個悶氣。她壓製下吐槽的衝動,“我知道了。”
對妻子順利地下達了指令後,薛父心滿意足地拎著飯盒上了樓。
薛母在原地呆立了半晌,搖搖頭,走向了停車位置。